“哟,也不知是谁,前段日子就说后悔生了那些个儿子,如今看你这架势能生八个都不成问题了!”
她们在一旁开着玩笑,俞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一边笑着谦虚承让。
再回看武场上的钱恕,已然是脸色发青了。
那不要脸的林昱舒骑在自己头上也就罢了,如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居然也想在这给自己难堪,这如何使得?看她这样子八成是想效仿林昱舒,在众人面前出个风头。
还真当他钱恕是软柿子,人人都能捏一下?
此时的“不要脸”的林昱舒不知何时又换了衣裳,身着漆黑对襟齐腰衫,上面还带有金线绣制的仙鹤飞天。
许是斜阳无限好,映的那俞霜儿脸有些苏红。林昱舒看着她,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不过下一秒他又恢复了常态,轻摇水墨扇,似笑非笑的看着武场,浑身透出一股倨傲之气。
钱恕睥睨着眼前的姑娘,他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嗤笑着她。
不过是个仗着自己的家世嚣张跋扈的蠢物罢了。
“你既然说了要与我比试,本公子也不好谢绝姑娘好意。比试什么?”
俞霜儿先是不语,而后伸出手来,像是凭空抚着什么东西似得。
“我看今天风倒是不错,正适合放风筝。”
众人皆目瞪口呆,不晓得她要干什么。
“三支箭,蒙眼射筝!”
众人又一度惊讶,钱恕起码是有点底子的人,而这姑娘看起来连弓都拉不开的样子,如今还要和人家蒙眼射筝比试一番,话说的未免太满了些。
钱恕也不顾是非了,上一场受得气已经够多的了,如今好不容易把王炔弄下去了,去他娘的胜之不武,今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也不能阻止他夺魁!
“好啊,就三支箭。赌什么?”
却见俞霜儿莞尔一笑,“你输了便下场去,自愿放弃夺魁。若是我输了,凭君处置!”
钱恕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直勾勾的盯着她,露出了奸诈的笑。
“好啊,你输了,便做我的小娘子如何?”
俞霜儿一愣。
她也没能想到此人竟是这般大胆,本来只是想着替师父教训一番这歹人,怪自己刚才话说得太满,他才会趁机反咬这么一大口。
“怎么,莫不是怕了?那我便权当你没说过,给老子滚下场!”钱恕戏谑道。他想好了,此番一定要狮子大开口将她吓跑,说不定还能找回几分自己的颜面。
俞苒烟和俞观仪急得团团转,俞妗盏却还是无动于衷。
越国公在一旁担忧的也不比她们少,今日频频事发还好都有惊无险的躲过去了,这事却没个做主的,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场上也一阵喧哗。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比试个这个东西还要把嫁妆赔进去!”
“这下怕了吧,纵使胆儿再肥,哪能拿结婚大事做赌注?”
“我看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以为能欺负徐瑾周便谁都能欺负了!”
“当这里什么地方啊,哈哈哈,还跑来这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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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
“且慢。”
忽然席上不约而同的的响起了两个声音。
杨媣绾先喊出来,谁料林昱舒后喊的一句将其盖住了。
越国公听见声音可像是抓住一根稻草,待回头一看时竟是小侯爷,他脸色又变了变。
钱恕一看,小侯爷又掺和进来了,脸色当即变得难看了些。不过一想,若是他护着这丫头,那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咬死她不放!
“哦?不知小侯爷有何高见啊?莫不是怜香惜玉,想替她上来与我比试?”
“自然不是。九小姐有如此好兴致,钱公子答应便是,可莫要败坏这气氛了。”
钱恕一脸不解。
“见九小姐好胜之心如此强烈,本侯也来了兴致想赌赌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侯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侯今日便赌九小姐赢。”
只见他神态恣睢,手中还一边磨挲着茶盏。
“若是她赢了,你不但要退场,而且分数还要计入到我这里。”
钱恕啐了一口,冷哼道:“侯爷倒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若是她输了你又当如何?”
“那她就嫁你去做小娘子,本侯还是那个赌注。”
俞霜儿傻了眼。心想这人怎么这般混账。若是赢了,他能捞上一番好处;输了,就让她自己嫁了,他就给一把破扇子了事了?
杨媣绾气的蹦了起来,懊悔着刚才自己声音为什么没能盖住小侯爷。
这下可好,因为自己没拦着,好友都要做人家媳妇了。
那边的俞观仪也碎碎念着,一边推着俞妗盏的胳膊问着怎么办。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小侯爷说完这话,此番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俞妗盏却是不慌不忙,一脸云淡风轻。
“她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众夫人那边也只是都当笑话看,没谁想多管闲事掺上一脚为其说句话,又一边偷偷瞧着俞夫人的脸色。
只见那俞夫人也是淡定从容,好似那场上的那姑娘不是她们府里似得。
也是,那九小姐和她沾亲非故的,她能作何表示?
众夫人互相使着眼色,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见钱恕还是在那犹豫不决着,林昱舒便冷笑一声嘲讽他。
“要不然就算了吧,免得钱公子为难!”
林棠之也暗地里为俞霜儿着急。那钱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偏偏五哥还要这般火上浇油地激怒他。
钱恕果真被他这话惹恼了。本来是他给俞霜儿难堪,怎么这会儿被林昱舒插一嘴,反倒自己变得像个娘们似得磨磨唧唧不敢应战?
“岂敢辜负侯爷的美意?比就比!”
钱恕奸诈一笑。这不笑还好,一笑本来就皮包骨的脸变得更加诡异扭曲了。
“我丑话可说前头,这么多人在场呢,小美人输了可别赖账!”
那俞霜儿此刻懒得去计较林昱舒为此占的便宜,也懒得和钱恕多费口舌之争,只想着早些结束回去看话本子去。
她赶紧先令人放了风筝,拿了那把白邺事先准备却没用上的弓,准备就绪。
钱恕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怕了,更为得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