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燕宁不禁在心底呐喊:你为什么要割我的后颈!
“不要紧张,阿宁,越紧张,心跳的越快,血流的越快。”陆横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好像她流血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燕宁的领子已经被血染红了,她开始发昏,血液的流失带走了她大部分体温和力气,她只能无力的看着陆横凑在口子旁边,不紧不慢的将血液舔去。
他最终还是要杀我吗?
这样和被烧死、被献祭有什么区别?
她渐渐地感到呼吸困难,于是只能麻木的哭了,眼泪冒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呆愣的看着血液漫过胸前,顺着肚皮,就像水一样不要钱,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我要死了吗?我就这样死了吗?
“阿宁,不要哭。”陆横拭去了她的泪水,“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再等等,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就来找你……”
陆横紧紧的握住了燕宁的手,“只要一点点时间……”
燕宁的脑袋一片空白,巨大的疼痛向她袭来,眼前一片黑暗,她不受控制的失去了意识。
……
……
“女娃子你做什么?”
粗嘎的嗓音回响在脑海边,燕宁愕然发现自己正坐在大巴车上,她的脖子放在座椅上太久,已经开始发酸,等她的神智回笼,她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耳后,脖子痒痒的,整个人都显得木木的。
她想大声呼救,于是她也喊出来了,引来了一车人的驻足与不满。
回想起之前在村子里的遭遇,那么真实的疼痛,那么清晰的绝望,伴随着开始啼哭的婴儿和不绝于耳的吵闹声,搅/弄她的神智,让她背脊森森发凉。
她怎么还在车上,大巴不是坠崖了吗,或者这仅仅是她最近压力太大而做的一个噩梦吗?
电视机里的女主持继续播着她的行车提醒,请保持车速,系好安全带,注意车辆行驶环境,算上她坠崖前听的,正好是三遍,随后就切换到了一个喜剧电影,车内渐渐传出几声哄笑。
她开始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明明才发生在不久前的事情,现在却影影绰绰的,燕宁忍不住捧着脑袋仔细回想,可越想越觉得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越想越觉得头晕脑胀。
就好像、有人不想叫她想起来一样。
紧张和恐惧同时盈满脑仁,她忍不住问坐在后面的大婶今天是几号,却得来了对方一个白眼,或许是她之前的反应太怪异,于是她想起自己兜里就有手机。
按下电源键,显示现在正是下午一点二十一分,指尖抚上右上角,屏幕顺滑,没有缺口,回想起自己那段残缺的、光怪陆离的遭遇,或许……这真是做梦?
那么真实的,真的是梦境吗?
燕宁忍不住望向车窗外,天色依旧阴沉,杂乱的雨点搭打在她的心上,燕宁浑身僵硬的注视着大巴爬过的道路,转弯间可以看见下方一片阴森的绿,这崖这么高,要是刚刚不是梦,她真的掉下去的话……
车载广播开始播起了电视连续剧,司机从后视镜瞥见她失魂落魄的坐着,神情恍惚,似哭非哭,怪渗人的,不由得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人怕不是精神有问题,司机暗骂一声,转头却发现上方一辆疾驰的小轿车,直直的朝着他冲了过来。
他猛打了一把方向盘,堪堪避过,眼见那辆打滑的黑色轿车,冲破山上护栏,一头栽进了山谷里。
乘客大多都没系上安全带,东倒西歪撞上玻璃,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然而没一个人责怪司机,全都愣愣的看向被撞坏的护栏,倏尔发出惊恐的大叫。
大巴车最终还是没有爬上山顶。
警/察很快就来了,人群自发的聚集到那个缺口,燕宁蹲坐在排水沟旁,死亡离她很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乘客摔下悬崖,摔成肉饼的那股,血腥和腐烂的味道。
但实际上,她什么也闻不到,空气里只有潮湿/的水汽和灰尘,甚至她刚刚才经历的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如果坠崖是假的,如果陆家村是假的,如果女尸是假的,她忽然想到了雨霏,那个说要和她一起逃跑的女孩,她会在这辆大巴车上吗?
她忽然来了力气,冲到人群中左看右看,她花了一会儿功夫,找到了雨霏,然而对方一脸莫名,“你是谁?”
雨霏警惕的看着又哭又笑、浑身湿/透、不住颤抖的燕宁,缓缓拉开二人的距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