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青儿都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疑惑道:“苏恒哥哥似乎话中有话?”
“你们可知道,这次出手的人当中,除了一个陆川,还有其他的邪道弟子么?”苏恒反问。
众人面面相觑,惊问道:“还有谁?”
倘若苏恒不问这话,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这些,可他既然这么问了,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苏恒目光扫过,最后停留在青儿身上,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秦挽之。”
“是他?!”青儿愕然,忍不住惊呼出声。而她的失态,也引得众妖纷纷侧目,开始猜测那是何许人也。
念头急转,清丽的明眸中蓦然出现了一抹明悟之色,喃喃道:“他是为了月舞姐姐。”
苏恒点点头,“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青儿轻轻一叹,神色复杂,“但最后,苏恒哥哥还是放了他。”
修罗场一场大战,苏恒放走了两个人,一个是斗战之子,一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到现在,青儿终于明白,那个陌生人正是以脱胎换骨术变换容貌的秦挽之。
也许在很早以前,嫉恨的种子就深埋在秦挽之的内心深处,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因此,当苏恒在那滩浑水中放下挂着鲜美饵料的“钩子”时,他就忍不住咬了上去。
勇敢而愚昧,隐忍而冲动,却都是为了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女孩。
念及往日秦挽之相助两女的情分,苏恒网开一面。当初的善因,今时的善果,倒也是他的造化了。
“昔时初见此人,便觉其胸中有沟壑之险,不是你我看走了眼,就是他的城府深得难以揣量。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秦挽之也不例外,腹中千百韬略,终不敌美人一颦一笑,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活生生一个情痴。到头来呢?明月不照他心,他却也将本心忘却,不识自己是何等样人。一时念起,便要决心杀人,反掉了挂在脸上多年的面具,不说只是咬上了下好的钩,纵然让他将钓鱼的人咬死,这明月是否就会照在他头上了?”
苏恒摇摇头,说着让众妖听得一知半解的话,最后叹道:“是个痴情种,也是个可怜人。”
青儿也有些许触动,又问道:“苏恒哥哥要将此事告诉月舞姐姐吗?”
苏恒反问:“为什么不呢?”
青儿苦笑道:“月舞姐姐估计得提着剑去找他了。”
苏恒低着头,思忖不语,其实心里头也没个肯定的主意。
将脑海里的复杂思绪暂时压下,他续道:“还有一个,不是邪道弟子,却是给某个邪道弟子卖命的。摆了一个局,却没想到要取我性命的,最多的竟还是‘自己人’。”
闻弦歌而知雅意,青儿眼中慧光一闪,“是艳姬?”
苏恒点点头,“不亲身经历过古战场,便不知其中隐藏的诸多道道,昔日虚空银梭上坐而大论未来之势,终归是纸上谈兵了些。大方向虽是对了,门道上却不够仔细。”
青儿“哦”了声,“那苏恒哥哥以为,今后古战场的天,要如何变?”
苏恒淡淡一笑,徐徐说道:“明面上的一团和气,暗地里的勾心斗角,进了古战场是流派之争,出了古战场是舍我皆敌。九派八军对弈棋局,只要能杀败对手,自己一方少几颗棋子岂不比多几颗棋子来得让人安心?也省了日后的工夫。”
“这些道理,我本应早早懂的,但到底还是没摸清人心复杂。秦挽之要杀我我能理解,陆川若授意于邪王我也能明白,唯独这艳姬……八军未曾决战,便损一‘王’,她又哪来的底气能胜过诸派?抑或是她自认能坐这王位?就凭她的那些面首?”
说到最后一句话,苏恒眉宇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和厌恶,讥诮道:“与他们一比,作壁上观的大梦邪境就显得可爱多了。”
“大梦邪境也来了?”天狗龇牙,眼中凶光毕露,“邪道三教皆有人至,眼见少主临危,不仅无人出来相助,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众人闻言,面色有些古怪,但也没人说什么,只是对此表示认同。
苏恒伊始亦有恨意,但很快就释然了,因为这也算是古战场的常态了,并不只有邪道如此。那神族道子之间不也是互不搭理,妖族各族天骄间不也厮杀得厉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同利益的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想用“同一流派”这个空泛的名头将一群各怀鬼胎、甚至彼此敌对的人强行收拢在一起,让他们同心同德,无异于痴人说梦。
从背后捅人刀子,总比以后正面较量要来得轻松,特别是对于那些比自己更强的对手,就有更多的人不想错过这种天赐良机了。古语有云:树大招风。正是应了此理。
显然,这古战场的潜规则,远比峰灵当初所说要复杂得多。
看明白了这些,苏恒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轻弹了弹指头,幽幽道:“他们不义在先,正好也给了我们出手的理由。如今我大势已成,要将苹果上蛀了虫的烂肉剃削掉,也影响不了大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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