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功勋,年少戎马,身上的刀疤皆是与他们出生入死而来,为护住他们的命与家人,累累白骨,却终究抵不过流言。
“我不信会有如此狂悖徒出自军营中?来人,查清身份。收押监看。”一声寂静而凌厉的声音从霍去病喉结发出,无声之下,皆是信任。
“是。”那千夫长领命而下,军营中便再度归于平静。
京郊外九鸣山观风道,后山一派竹林,世人皆说入竹道,品尚贤影。风起,竹摇,月座影,舞乱世纷呈。
清风徐来,拂尽竹叶青青,人间苍茫。
闭双眸清目,幽香入口若凌峰顶雪芽之妙。正是绝佳处,青门大开,恭候香客来。
“平津侯,怎有此闲心来老道观中。”一鹤发老道,手中白节毫拂尘被收拢进怀中。
藤麻蒲团,有一老道端坐其上,席地之姿,宛若仙者天成。
“你知我所找何人。”公孙敖面色如常,睨眼低垂,面色不起波澜,唯独手中之拳紧握不休。
“那二人老道已安插其中,所能做事不过如此。”鹤发老道挥动浮尘,下颌处寸长白胡飘然仙状,一副端掌人间姿态。
“我只要二字,事成。”公孙敖言之,藏于怀中红蜡所封信,置于毛竹木桌上。
“你可知,霍去病治军甚严,此二人乃是多年前老道安插其中。若霍去病发觉,那两人性命攸关,只怕不保。老道多年筹谋尽数毁之。”
“信开,你便知我意。”公孙敖不欲再言之,起身后便离。内室中空余那香茶气。
日升月恒里,浮光掠影过。又数日的光阴过,芸芸众生似万物皆静。
应着流言四起,霍去病与曹襄商议,却亦无甚好解决之路。只得作罢,却不知那阴诡地狱小人,欲唱足多久戏码,方堪堪登场。
大殿纵深数十丈有余,数百岩武石堆砌而成台阶踏步。高高台之上,内侍弓腰而立。双手交叠,正是将谦卑之态做尽。
“放肆!何人于背后做此肮脏状!匈奴可恨,此时正在追风之际,正是可乘胜追击。”刘彻端坐于高高龙椅之上,龙威鹤怒,余音悬梁而更添层寒霜。
龙椅上,高处凌云。众生悲悯,可真正悲的,却不止百姓而已,高处不胜寒。
上位尊者,自有定数。天子一怒,可浮尸百步,可血流成河,可众人崴嵬。
“此时于背后生事,其心可诛!”皇帝执裂纹穿云盏摔于岩武石地上,碎裂之声可闻。
这武卫常侍于汉武帝旁,盛怒惊下,涔涔冷汗落下,脊背一派冰凉状。面上不过强行支撑尔,当下敛住心神。事需解决,他只得开口再问。
“陛下,此事如何处置?”
“去查清楚此事,此时正在风云交汇之际,有人于此刻在背后生事,定然有其目的。只怕幕后黑手非寻常之人。你且于暗中悄悄调查此事,有任何结果,只进宫回禀朕。除朕以外,任何人问之不可言!”
刘彻少年时便为尊上位,魏巍皇权之下,生杀予夺大权尽揽于手。多年上位者,一朝怒便可震慑众人。他目光灼灼,似烈焰火灼人心。
“是,属下领命。”那武侍正是汉武帝身边第一心腹,多年生死交界挣扎,万人中出一生路。
“定要快速解决此事,绝不可误朕进攻匈奴之路!”
大殿空空而余皇威,玄武坚挺而引血河。
山河破,万灵灭。龙翔九天,怒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