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将恩泽福报,聊成了茶话家宴。
二人行至茶铺门前,勒马而立,那茶铺门前小厮见二人衣着华贵,自然主动些,迎上前,伸手取过二人手中缰绳。
一楼正堂乃开阔之地,设木台,高半丈。两旁为实木踏板,可见这说书台子是临时起意拼凑而成。正中央设一高木凳,鹤发老翁左手持竹节右手为戒尺。正是将到了最精彩之处,一时间整个大堂中,竟无一人开口言。
“如此,正是大司马在此紧要关头从天而降,将那匈奴残余部众击退数十里。我北境才有这太平日子!”那鹤发老翁将手中戒尺高高扬起拍于铃木桌上,一片寂静声。
故而,巨声若连绵惊雷响起,不知是感慨于大汉安宁之幸,亦或是情之所至,只管喧嚣尘上。
“好!我汉室天下有霍将军镇守,实为幸事。这些年,若无霍将军镇守,我等又何来如今的太平日子?少不得都得上了战场上,终日与黄沙为伍。心中再有何等意气之事,不过空空如也!”
高台两侧,所设圆桌之上,有一男子做昂首之态而言。
“此话不为过!能得大司马镇守我大汉北境实为汉室之幸,也当为天下众生之幸运!”另一人将话茬接过而言之。
“说到霍将军,便不得不提前些日子在长街之上的惊马事。可着实吓人!”
“惊马处正在我宗亲所设铺子外,长公主受惊马之故险些被马蹄重伤,幸得霍将军出手相救。大司马不亏在沙场征战多年,果然身手了得!”
“我可听说,长公主同大司马两情相悦,多年前便已经倾心许之。却不知长公主为何会下嫁于曹襄,曹府失势多年,何况平阳公主早已再嫁。那曹襄照顾一众拖油瓶尚且应接不暇,又谈何与长公主幸福?可笑。”
“拖油瓶?此话何解。”
“曹府一众宗亲,若无平阳公主福泽庇护,又如何有今日魏巍态势。”
“依我之言,长公主同大司马才应是天生一对!那曹襄不过一白衣书生,顶着平阳公主长子的名头。长公主贵为汉室嫡长公主尊位,嫁于此等莽夫草草一生,属实让人叹然。”
刘青婉与淳芷上了二楼刚坐定,耳畔便传来此等狂悖之言。
淳芷方坐落桌前,便是面色闷沉,不复先前笑意,指节微蜷。
刘青婉心中虽是不快,不过无非些市井流言,真正鬼魅的是背后操纵这场流言的人心,她盖上淳芷的手,温暖顺着掌心流过,于她宽慰。
她幼时便倾心霍去病,顺了家族荣昌,将心中情根挥刀斩断,而如今想来,无非过眼烟云,真正刻画心中之人,早已不是霍去病那张脸。
恐是背后之人,还天真以为霍去病是她终生逆鳞,不可轻易言。
二人沉默不语,眼神相对间,淳芷显然释怀,柔声道:“这般坏你名节,可有对策?”
“料想这背后中伤之人,同那日的惊马脱不了干系。真是步好棋,我乃大汉公主,坏的最多是风声,日后留名青史,我瞧史书也不敢多言。而霍去病,可就不若如此了。”刘青婉低头凝望台下熙攘听客,股股躁动间,分不清多少计量。
“霍去病又会如何?”淳芷慌张发问,显然声急。
“被帝心所忌惮。”
自刘青婉坐落的那一刻,第一声响直指霍去病的功伟,她便知此事绝非赞歌马屁如此简单,背后之人一套连环,又是多少缜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