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婉。”
隆虑公主前脚方踏出陈霖内室,屋内床榻一方便有了动静。
骚动片刻,陈霖的声音从床边忽起,带着刻意的颤抖,似有故作虚弱之意。
陈霖声音不似曹襄温良,听得人心神安宁,似是岁月也能温柔以待,陈霖只让刘青婉觉得心下呕作。
刘青婉退到门前,不声不响,凤眼单眯,好整以暇看着床上一人艰难起身。
“青婉,我很高兴你来见我。”陈霖声色沙哑,带着一份野心与私欲,如荒野饿狼,饥馋漉漉,嚎声畏人,虚无之下,却是丝丝阴谲。
刘青婉冷眸环视,面色鄙夷,却不想撕破最后一层面皮,假意问道,“那日你救了我,我来见你,是还你情谊。父皇说了,会许你日后锦绣前程。既是你早醒了,孤男寡女,实属不便,我先走一步。”
她方欲开门,就见陈霖只穿一件单衣,胸膛外露,飞快向她扑来。
她本欲闪躲,却见推门无果,只听见门外锁链勾结,金属声声碰撞,惹人心寒。
门,被锁起。
刘青婉面色更添一层霜雪,她不喜欢算计,更不喜欢愚蠢之人自以为是的阴谋。
她匆忙躲开陈霖,与他保持三步之遥,手负身而去,语气淡漠,“表哥应当注意风化,青婉即日会与曹将军成亲,你我二人应当保持距离。”
陈霖似是真有伤在身,面色也确是比平日里苍白些,他声音抖颤微怒,“青婉,你可知我对你的情,我愿为了你以命相护,你当真铁石心肠吗?”
他说罢,心口一闷,郁结于胸,猛咳三声,踱步至床榻边,缓缓而坐,神色故作悲怆。
刘青婉讥诮,贫贱心意,再是华裳佩珏,也不过是走马观花,不可细磨。
转身的那一刻,陈霖的鹰眸中,寒光四射,他心下已定,如若刘青婉当真不从,今日也当生米成熟。
伤情确是不假,可他自己也为料想会被那畜生伤到。
也不知庄青翟那老狐狸是当真要他性命不是,真安排一匹疯马也就罢了,他方欲躲闪,被人推至马前,胸膛受击,几乎咳血而出。
遥想那日,醉仙楼封查,他气绝拍案,三日不朝,实则只是找了个托辞告病在家,免得面上受损。
庄青翟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曹襄回朝后,似有意与他结盟,时常敲打。
他本想将计就计,借庄青翟的手铲除曹襄,阻挠他与刘青婉的婚事,可刘彻动作太快,若自己再不行动,恐怕刘青婉就已是他人妻。
无奈之下,自己只好受了庄青翟的计,安排母亲隆虑公主,与自己共演这一出伤病把戏,才能换回刘青婉的心。
陈霖思绪飞扬,神色阴诈,他只等刘青婉发话,便进行下一步行动。
刘青婉将陈霖故作伤痛的神色看尽后,淡淡问,“表哥当真觉得父皇会坐视不理,任由你与隆虑姑姑骑在他的颅首上,操纵风云?”
陈霖背后发寒,却已知如今势在必得,情势不容更改,便敛起恐慌之色,扶床而起,声色更烈,“青婉,我便问你一句。曹襄,你要嫁不嫁?”
刘青婉手轻轻触到药剂瓶口,素指捻去瓶塞,唇角微勾,无限妩媚。
她正声道,“曹襄,青婉不知。至于表哥,青婉便是死生轮回百转,也不嫁。”
说罢,她抬眸望向对面之人,只见陈霖胸膛起伏,似是怒火不息,有意强犯自己。
他步步紧逼,直到与刘青婉只有一寸距离之时,方才停下。
陈霖俯身近刘青婉的身子,似是贪恋的闻着属于刘青婉的香韵,神色**,“那你莫怪我了。”
他方欲伸手将刘青婉纳入自己怀中,便被刘青婉扬手一挥的粉末迷了眼睛,正欲逃离之际,只见视线逐渐模糊,到最后,意识也是浅淡。
“这是什么?”陈霖身子逐渐瘫软,料定刘青婉必是给自己下毒,慌张相问。
刘青婉不语,居高临下的望着陈霖,如高山仰止上,龙吟凤仪,望见人间微尘,渺小轻浮。
此时的陈霖,在她眼中,不过屈之蝼蚁,自不量力。
她良久后,缓缓开口道,“人,贵在自知。”
陈霖的意志终于被滔滔袭来的困意夺取,身卧寒地,双眼阖眸。
刘青婉在房中静坐片刻后,便听见屋外似有人声沸沸,不绝反昂。
“姐姐,你未经我通知,便兀自走进,莫怪我不顾姐妹情谊,我陈府也绝非可欺之辈。”隆虑公主面色忧虑,紧跟在平阳公主身后,暗暗吩咐下人,安排府中家丁前来阻挠。
平阳公主被挡在陈霖院外,不进不退,正是尴尬处境。
刘青婉在屋内将一切听罢后,眼角撇过坐塌旁几盏茶盅,笑意悄然。
“啊!”
一声撕心叫喊从陈霖内室传来,其声之高,哪怕是隆虑也找不到说辞不进去一瞧究竟。
声音刚罢,紧接着便是几声瓷器烈碎,旁人听来,屋内情势理应焦灼不可待。
“妹妹,还不进去看看吗?若是长公主在妹妹府上出了什么岔子,姐姐也保不住你。”平阳公主面色故作急切之意,实则心下笃定,甚至带几分窃喜。
隆虑公主再无法阻拦,只得任由平阳公主门侍汹涌冲进园中。
“怎么还有一把锁?给本公主撞开,这把锁留着,本公主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狗奴才有意辱没长公主与我那侄儿清誉,此事必是要彻查到底。”...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