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女儿放进婴儿座椅,想到自己那个家,莫名头痛,干脆调头往施家而去。
就这么跟艾箐结了婚,最终瞒不过父母,他爸反正说话了,就当没这个儿子了,断绝父子关系,但是,有芽芽在,哪能说断就断的?至少,母亲是无法割舍对宝贝孙女的牵挂的,至于父亲,每次都冷着脸表示这个孩子跟施家没关系,但每次竖着耳朵听母亲说芽芽各种小变化的人也是他,再后来,得见了芽芽之后
总之,现如今,在父亲那里,他这个儿子是不被承认的,但芽芽嘛,就冲这一进门,整个家里全是各种粉红公主风的东西就知道小家伙的受宠程度了。
芽芽也很喜欢到爷爷奶奶家来,他车刚驶进大门,二老就亲自出来迎接了,芽芽在车里拍着小手欢呼,活泼得不得了。
看着女儿这么开心,施兰舟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车门一开,施妈妈就把芽芽抱了出去,还没抱热乎呢,就被施爸爸给抢走了,施爸爸一个老男人,抱着孙女儿颠儿颠儿的,嘴里叫着各种恶心肉麻的诸如“小心肝小肉肉”之类的称呼,实在和他的气质体型不配。
施兰舟看得好笑,就听母亲问他,“今儿这么晚来,就不走了吧?”
施兰舟还没回话呢,他爸就在前头说,“他要走他自己走,把芽芽留下。”
好吧,他如今在家中的地位就是这样了
又是叮当一声响,芽芽手里的镯子再次掉到地上。
“这是什么?”施妈妈捡起来,哭笑不得,“你这当爸也是够宠孩子的,钻石镯子当玩具玩呢?”
施兰舟只好道,“哪里,刚见了妞妞,妞妞的镯子,芽芽喜欢,妞妞就送她了。”
施妈妈更加哭笑不得。
前头施爸爸于是发话,“喜欢钻石?阿龄明天去选一套。”阿龄是施妈妈小名。
施兰舟觉得这太过了,“爸,芽芽还小呢,现在哪里用得着钻石啊?”小孩子家,就看着亮晶晶的东西好看而已。
“又不是买给你的!”施爸爸没好气地说,“去买,先给芽芽存着。”
“好好好。”施妈妈笑着答应,“咱们芽芽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爷爷也要给你摘下来。”
芽芽似乎听懂了奶奶的话,欢喜得手舞足蹈,在爷爷脸上连着吧唧两下,把施爸爸哄得,决定第二天买两套!
施妈妈却和施兰舟说起溯行公司融资的事,小声告诉他,“你爸爸就是嘴硬,心里是软的,放心吧,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施兰舟笑了笑,点点头。粟振那一摊子,客观来说,是真的很难扶起来了,他家也没这个能力,但溯行这么个小公司,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辛绾回到粟家把出行的行李都整理好,一个人坐在床边,默然。
已经快十一点了,家里一点别的动静还没有。
她拿出手机,无聊地刷着各种新闻,所有的字眼都只在眼前掠过,好似什么都看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些什么,直到几张图片映入眼帘,一男一女相携着的背影,彼此互相搭着,配文尤其触目惊心:曾经天骄凤凰变鸦雀,粟家长公子委身攀高枝。
他身上那件衣服,是她新近为他所添
静静放下手机,静静睡下,关灯。
清晨,粟家大门砰地从外打开,一人旋风似的进来,大喊,“妞妞!妞妞!起来没?去机场了,你快赶不上航班了!”
没有人回应。
他直接冲进卧室,里面空无一人,床单被子整整齐齐。
“妞妞!”他四下里寻找,没人,打电话,无人接听。
新请的保姆被惊动,上前来告诉他,“辛小姐一早就赶飞机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快两小时了吧。”
“这么早?怎么不接我电话呢?”清晰可辩地焦躁。
这问题保姆就无法回答了。
他冲出去,开了车就走,等开到机场,才觉得自己糊涂,来机场干嘛?他也过不去安检啊
再打电话,却已经无法接通
最终垂头丧气开车回了公司,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拳头狠狠砸了过来,直中他面门。
这拳可真狠,砸得他眼冒金星,站立不稳,瞬间就闻到了血腥味。
他扶住门框站住,摸了摸脖子,满手的血,对面站着愤怒的孟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