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绾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能讨长辈欢喜的人。说好的招猫逗狗人见人厌狗都嫌的人设呢?
在庄老家,一见面,一顿马屁,顿时一老一小如同多年未见的亲祖孙!
他的车后备箱还是哆啦a梦的口袋呢!又变出件手绘茶壶来,送给庄老,还说,“爷爷,我看着这壶还算好看,店主说是什么名家作品,我出去这么多年,也不认得咱们国内的名家了,但我单看这上面绘的画,觉得什么名家不名家的,都没您画得好啊!”
辛绾被她这一句爷爷给麻到了,真是在前面加个“庄”字有多难?逮谁就认爷爷奶奶的,脸皮怎么厚成这样?
可是这话却把庄老说得喜上眉梢,又强绷着脸敲他,“胡说,一行自有一行的道儿,隔行如隔山,不可诋毁大师。”
“是。”他还很恭敬地领训话呢,又说,“那爷爷您以后多教教我啊,我这不是不懂吗?”
庄老又被他谦虚好学的态度取悦了,摸着胡子点点头,“如今肯潜下心来学习的年轻人不多了,以后常来。”忽的又想起了辛绾,点点她,“绾绾也是个肯下功夫的,往后和绾绾一起来。”
“好啊!”他这话接得,快得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庄老便问起辛绾颜料的事,“这回,石黄只这么点啊?石青石绿都没有?”
辛绾的脸色暗淡下来,“是啊,庄爷爷。上回来的雌黄矿石基本不能用,只选出一两块取了一点点芯子,石青和石绿”
她眸色更暗了,“都不好,我就没拿过来。我挑矿的眼光不及爷爷太多。”
“不急不急,谁不是慢慢练就的火眼金睛?你爷爷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呢!磨块矿石都要偷懒,你曾爷爷拿着棍子满大街寻他!”庄老安慰她。
辛奶奶也叹,“这丫头,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她爷爷留下的这一摊上了,但矿源吃紧,没有矿,她也是没办法。”
“石青石绿?”粟融珵插言了,他和辛绾一块长大,多少也有点见识,“不是蓝铜和孔雀石磨的吗?有这么难得?我看市面上卖孔雀石的都不少!铜矿山也挺多的啊!我们中学地理不还背过吗?哪哪产铜,哪哪产铁,我看看”他要去翻手机。
“这你就不知道了!”庄老呷了一口茶,“蓝铜矿和孔雀石现在少了,很多地方都禁止开,就算有些地方有,也不是所有铜矿山都能找到合适的矿石,只有在铜矿山刚现的矿脉边缘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是不是优质矿是不是适合做颜料又得另说,就像丫头刚说的,上回运来那些个雌黄,就得这么点芯子能磨。”
辛奶奶叹了一声,“这几年丫头辛苦了,一年总有好几个月在外头跑”
“奶奶!”辛绾挽住奶奶的胳膊,“我不辛苦!就是不能好好陪您,我心里过意不去”
“哎!”某人立马把话茬接了过去,“这个放心!有我啊!我以后负责陪奶奶,你就负责把爷爷的事业扬光大!”
辛绾服气了,刚叫庄老“爷爷”,现在她爷爷又成他爷爷?好想问他一句:你究竟有几个好爷爷?
还有,他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莫名有一种:你主外我主内的气质有木有?
话说我跟你很熟吗?我要你负责陪我的奶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