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时柒与凌宓握手一瞬,便双双放开。
包厢里的气氛散着诡谲,墨凉羽和应菲菲像两个受气包似的,站在一边茫然无措。
其实第一眼看到凌宓,应菲菲就很不喜欢。
女人的眼光都很毒辣,凌宓从进门开始,就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哪怕她刻意表现出平易近人,依旧掩藏不住流于眼底的骄傲。
果真,小什么的,最讨厌了!
至于秦柏聿的目光,自进门伊始,便一直聚在砚时柒身上,见她们松开手,他才幽幽瞥了眼四人餐桌。
看到他的视线,砚时柒抬眸平视着他,“要不你们在这儿吃吧,我和菲菲换个地方。”
既然是小叙旧,她并不想平白打扰。
“不必,一起吧。”秦柏聿十分自然的勾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不是明天就要走了?权当给你践行。”
说话间,男人的薄唇含笑,幽深的眸底刻满她娇嫩的颜,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带着她率先入座。
这一幕,让凌宓端庄的神态一瞬瓦解,她站在原地被漠视的彻底,像极了笑话。
明明今晚是给她接风洗尘,怎么现在却演变为砚时柒的践行晚餐。
她早在听说秦柏聿要联姻的消息时,就匆匆丢下手中的毕业答疑,以最快的时间赶了回来。
这么多年,喜欢他已经成了沁入骨血的习惯。
虽苦涩煎熬,却是她最甜蜜的心事。
谁都知道她的心意,唯独她从不敢泄露给秦柏聿一丝一毫。
这份小的关系,是她能够立足在他身侧最强悍的纽带,她以为再不会有人比她更接近他。
可现在
她一切的自以为是,都如同繁花柳絮,错过的瞬间,枯败的再没有任何生机。
凌宓怔怔地站在原地,忘了维持端庄,眼睛里泄出的惶然引人侧目。
一旁的墨凉羽隐晦的视线投在凌宓身上,见到她恍惚落寞的表情,不经意地泛起无声自嘲。
这一刻,每个人心神迥异。
唯独砚时柒剔透清明,在她落座之际,余光已然观察到凌宓的变化。
她眸中潋着星光,红唇笑意涔涔,像稳坐钓鱼台的智者,空灵的看穿所有人的心思。
秦柏聿入座后,瞧见几人还站在原地,语调漫然疏离,“都过来坐吧。”
凌宓被他的声音慑回理智,用尽全力压下心头翻滚的情感,笑意重新盈在脸颊上,似乎又恢复成端庄的千金小姐。
她恍若不知似的,踩着高跟鞋施施然座在秦柏聿身边,尔后看向墨凉羽,“小羽,你和那个女孩坐在这两边吧,我和柏聿挤一挤!”
仅能容纳四人的方桌前,砚时柒独据一边,凌宓刻意和秦柏聿同坐在侧,其用意昭然若揭。
应菲菲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尖,刚想说话,坐在凌宓身侧的秦柏聿撑着膝盖舒缓的起身,嗓音沁着醇和的磁性:“都不必挤着,我和小柒一起就好。”
小柒
这是砚时柒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
她望着他,带着一股难言的悸动,轻轻划入心扉,缠绕着浓情的暖意。
男人起身的举止优雅闲适,尊贵矜冷的俊彦看向砚时柒,覆了层浓郁的柔光。
终究,他无视凌宓瞠目难堪的表情,坐在了砚时柒的身边,手指蓦地探到桌上的凉豆浆,长眉微蹙,觑着她语含告诫和疼宠:“不要喝的太冰,伤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