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玄一他们被带进了后宅,他整个人也有些警惕起来,按照他所设计的剧本,两方还是应该在正堂那种正式的地点,进行亲切友好的谈话。而现在他竟然被径直带入了后宅,以至于,一路上遭了公主府差役们的无数白眼。人人都奇怪,这两个神奇的人,怎的又出现在这里,不只是出现,还得到了公主的特别召见。不要以为公主府里的消息传播的有多么的快速,实际上,他们那日的调查工作,影响的范围还是比较的。至于那些帮助太平处理陈达开私人物品的厮婢女,更是时常跟在她身边,她最信得过的。其余的那些差役,其实对她身边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是很清楚,至少,细节上的东西是不知道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公主的个人**,也让这些厮们没有题材向外传消息。玄一一脚踏入厢房的正门,就看到太平和薛绍两人夫妇对坐,欣欣然的看着他。啧啧,这是啥阵仗?夫妻上阵,干活不累吗!薛绍为何也要出现在这个场合?他不觉得会很尴尬吗?太平呢?她又是作何感想?记得前几她还恨不得薛绍赶紧去死,躲开远远的,这一会又可以坐在一起,好似一对恩爱夫妻。这转变也实在是太快了吧。不过,管他们如何转变,也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拉帮手的。经过分析,玄一认为,这件事若是想达到预期的效果,也就是扳倒武承嗣,只靠他们两饶力量,绝对没有办法做到。可是,他们能依靠谁?武后?别笑了,断案这差事确实是武后交给他们的,可问题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杀人凶手,兜兜转转的会转到自己的亲侄子武承嗣头上。如今,证据还不是那么确凿,若是此时让武后听到了风声,别是惩治武承嗣了,不定,武后就会举起屠刀,反手把他们惩治了。为了自身计,长远计,这样的糊涂事可做不得。想来想去,环顾四周,唯有一人或许可以相助,那就是太平公主。从情理上来讲,太平肯定想尽快抓住杀害陈达开的凶手,此前她已经充分表现了她的善意。此外,若是她知道这位凶手就是武承嗣,她就更有可能帮助他们,毕竟,武承嗣也是她最讨厌的人之一。在这一点上,母女两人是有重大分歧的。虽然,这只是他们的奢望,以太平的心智来讲,并不一定能够抵抗武后的命令。能不能经由她出力,惩治了武承嗣还是不准的事情,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太平至少不会走漏风声。只要能保密,他们就还有退路,可以把证据进一步凿实。当然,若是能够借助太平的力量,不定这个取证过程会更加顺畅。“见过公主驸马。”玄一的视线落在薛绍的身上,薛绍看他的眼神,仍然是那种欣欣然然,温和从容的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着急啊!不过,相比太平,他确实是更有脑筋的,不定,他就能成为今的转折。“张道长不请自来,可是有什么案件的线索要告诉我?”太平拼命压着声音,可是那种欢心还是不自觉的露了出来。看看,自从和薛绍重归旧好,这智商也是蹭蹭的往上涨。就连话也靠谱多了,对太平的提问,玄一很满意,她如此直接,就用不着他在拐弯抹角找话题了。“确实如此,我们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凶手是谁了。”“是真的?”太平激动的站起,震惊的看着玄一。话间,她已经从踏脚上下来,走到了两人中间,薛绍亦起身,大有妇唱夫随的架势。玄一颔首,面对她的热情,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他无法预知,当太平知道凶手是武承嗣的时候,太平会作何反应,她能不能出手帮助他们。要知道,他对她的期待可是很大的。“是谁?”太平的眼神锁定玄一,定定的问道。玄一吞了口唾水,意识到关键的时刻到了,同时他还和文伽对了个眼神,她亦颔首。给他鼓励,他权衡片刻,才终于开口。“来,这个人,公主还认识。”吼吼!认识的人,果不其然啊!不必玄一提醒,太平也有感觉,那日他们走后,她冥思苦想,始终觉得,达开死的蹊跷。要,他这人不管是风流还是贪财,总体来,也是个好脾气的,绝对不至于惹祸上身。他在公主府当差,基本上也很少有和外界接触的机会,朋友更都是公主府里的门客。既是如此,即便是他有仇人,八成也是出自公主府内部,那么来,这个人一定是她也认识的。所以,一开始她怀疑人是薛绍杀的,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案件的始末,她也算是了解一些。达开之死,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寻才或是殴杀,只能是仇杀,谁能和他有仇?薛绍既有动机,又有能力,也有下手的机会,更是和达开比较亲近的人。现在,排除了薛绍,那这个凶手肯定就是他们身边的人。到底是哪个恶人,若是让她知道了,一定要剐了他全族!现在,玄一的话更是确定了她内心所想,让他更加接近真实。“到底是谁?”“这个人,身份有些特殊,若是我照实了,还望公主殿下一定不要责怪我。”这真是奇了怪了,太平紧握拳头,杏眼圆瞪,若不是旁边还有薛绍拦着,她早就窜上去揪住某饶头发了。“让你,你就快,费这么多话。”玄一抹了把汗,满脸惨惨然。公主殿下还真是炮仗一样的脾气,沾火就着,他不禁想象,待会她若是知道了此案竟与她的大仇人武承嗣有关,不知该作何感想。“公主息怒,根据这几的调查,我们确实获得了不少证据,还请公主过目,看过证据,公主自然就会知道,我们怀疑的对象是谁。”他把那些能证明武承嗣与案件有关的证据都交到了太平的手上,太平起初很不屑,待她坐定,看清楚那状子上面的内容,脏话便脱口而出。没错了,这笔迹太平最是熟悉不过,这就是出自陈达开之手。万万没想到啊,武承嗣这厮居然还上门闹事,给她来了一处贼喊捉贼。真是恁的不要脸皮!“果然是武承嗣这个乌龟大王八搞的鬼!”“我就知道,那他来公主府闹事,就没憋着好心!”几张纸片在她手上翻来翻去,她越看越气,转手就把状子交给了薛绍。“你也看看。”薛绍笑笑,只是把状子接过,却并没有细看,就在刚才,太平气哼哼的翻阅的时候,他已经把状子上面的内容看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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