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用了弑君?”
“对……”徐咏之硬起了心肠说。
“李连翘和赵二才是弑君者,你杀了赵二,是诛民贼。”张欢说。
张欢说的这个理论,带着浓烈的孟子气质,认为杀暴君就是诛灭民贼。
“师父,杀完了呢?谁做皇帝?”徐咏之说。
张欢完全没想过,他不知道谁做皇帝。
“赵德昭?德芳?要不廷美也可以,你来立……”张欢有点犹豫。
“废立这样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啊,会天下大乱的。”徐咏之说。
这倒是。
赵光义的根基已经深了,当年赵匡胤想要迁都洛阳,就曾经被赵光义带着大家怼了回去。
当年他大哥没能把他挡住,你徐咏之能做到吗?
张欢叹了口气。
“窝囊啊!你爹被人害了,我要考虑整个世界,不能报仇。现在眼看坏人就要对你动手了,我还要这么做吗?”张欢说。
“师父,我们就是不愿意天下大乱的人啊。”徐咏之说。
“那他们就是用天下来绑架我们的人。”张欢说。
“师父,回去吧。”徐咏之说。
“你要不投了钱王算了。”张欢说。
“我的判断是,钱王不准备斗了。”徐咏之说。
“已经看见了李煜的死,还要坚持来投宋吗?”张欢说。
“大家都觉得,那家伙是因为自己倒霉,我肯定会不一样。”徐咏之说。
“矜儿,”张欢说,“如果赵二动你,我一定会杀了他,无论天下大乱,还是不大乱。”
“这是威慑,得让他知道才行。”徐咏之笑着说。
“那我就让他知道!”张欢说。
“师父……”徐咏之赶紧叫住张欢。
“怎么……”
“多小心。”徐咏之说。
他不准备拉住张欢,因为他现在也需要一个这样的威慑。
张欢从船上跳上岸,陈小幻从暗中过来。
“师父。”
“我们去宫里。”
“就我们俩吗?”
“对,我进去,你把我送到墙外。”
“那不够的。”
“不杀人,”张欢说,“我们放一把刀在赵二的脖子旁边。”
张二道爷说到做到。
当晚,赵二召了新陈贵人任氏侍寝,尽兴后酣睡到醒,却发现自己枕头上放着一把剃刀,旁边是一张字条:
“别乱杀人了,不然就不是剃刀了。”
赵光义大呼小叫了起来,赶紧传侍卫,又问李连翘,但是全无头绪。
张欢想了想,还是没有写上那个徐字,免得赵二反而会针对徐咏之。
宫里乱糟糟地查找刺客的时候,徐咏之的船已经过了江,大家上岸换马,直奔杭州而去。
知道徐咏之到来的钱俶,正在祖庙里嚎啕大哭。
“孙儿不孝!”钱俶抱着爷爷钱镠的牌位。
钱镠是初代的吴越国君,在吴越很得人心,老百姓都叫他“海龙王”,他死后,钱元瓘即位,再以后的王位在兄弟三人之间传承,钱俶是从哥哥手里得到的王位。
他从哥哥手里得到的王位,自然也知道兄弟之间的王位继承需要有什么样的血雨腥风,他已经全力去讨好赵家了,甚至为了他们出兵了南唐,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王爷,钦差来了。”內侍在祖庙门外小声通报。
“谁来了?”钱俶抬起眼睛看着內侍。
“听说是参知政事徐矜徐咏之。”
“啊!徐矜!”钱俶两眼一黑。
“我的天呐,这下可活不成了!”钱俶一脸的凄凉。
钱俶曾经研究过那些割据势力的下场,无论是李筠、李守节、李煜,在被灭亡之前都见过徐咏之,徐咏之见谁,朝廷就要灭谁,这就是钱俶的结论。
当然了,一直在听故事的人都知道,这纯粹是巧合。
“要不……”內侍凑过来,“我们埋伏下刀斧手……”
他用手掌做了一个刀子的姿势。
这个內侍叫孙一袖,是钱俶身边的体己人。
钱俶听着恨得慌,一脚就把孙一袖踢了个跟头。
“傻话,你知道徐矜是谁么?禁军枪王,什么刀斧手能对付得了他!”
“是是是!”孙一袖忙不迭地说。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钱俶说,“拿我的官衣,此外,还有那个神秘武器……让姓徐的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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