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提拔成指挥官的粗人,无论哪种,老头杀完人,都会迁怒在李处耘身上。
“我已经上了折子,这事儿还是交给官家来裁夺吧。”
李处耘吩咐下去,把那些被段美美带回来的人都关三天禁闭,只给白饭和水。
“弟妹,吃了饭再走吧。”李处耘说。
“不用了,谢谢李大人,还得去见主帅。”段美美说。
“哼,鸡毛主帅!”
段美美从李处耘的军营出来,只见他的军营里军容整肃,他说的这个话是靠谱的。
她骑出军营,再去慕容延钊的大营,看见慕容的军营里,都是一帮摩拳擦掌、特别喧嚣的家伙,有几个家伙还鬼鬼祟祟的看着她吞口水,只是看见她一身红甲,身边又有兵,才不敢招惹罢了。
想起徐咏之说过的那句话:“梁唐晋汉周的兵都是流氓,希望我们大宋的军队,能当真正的官军。”
“慕容大人,”段美美施礼完毕,“林泉军所部明天会到达,希望您来指示。”
“美美,咏之的事情,我听说了,他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死的。”慕容延钊是徐咏之的师父,所以也不用跟段美美客气,直呼其名就好了。
“谢谢慕容大人吉言。”
“既然林泉军的兵到了,太好了,我们今晚就出兵灭了李处耘。”慕容延钊说。
“等等,我没听错吧!”段美美大吃一惊,俩人的恩怨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了。
“李处耘怎么跟你说的?”慕容延钊问段美美。
段美美简要说了说李处耘说的冲突。
“为那几个养马卒,我还真没生气,我气愤的一点是,李处耘的脑子坏了!”
“啊?”
“美美你吃肉吗?”
“吃这有什么问题吗?”段美美一脸疑惑。
“那你吃人肉吗?”慕容延钊认真地问。
“当然不吃!”段美美皱起了眉头。
“正常人都不会吃人肉,这件事太可怕了,这是黄巢和梁军的做法,他们曾经用人,尤其是劫掠来的妇女来做军粮。”慕容延钊说。
段美美点了点头。
“李处耘在朗州吃了人肉,而且吃了十个人。”慕容延钊说到这里,忍不住变颜变色。
“这”
“你们前脚分兵去朗州,他后脚追击残敌,就去了敖山砦,那里的守备很坚固,他打不下来,就把之前抓的俘虏挑了十个人,都是胖子,当场切了吃掉,然后把剩下的家伙送进山砦里去制造恐怖”
段美美也哆嗦了一下,幸好刚才没在李处耘那里吃饭。
“敖山砦开城了,但是李处耘也疯了。回到襄州,他就要杀几个卖大饼的人。”慕容延钊说。
“卖大饼的?”段美美问。
“是,街上有百姓卖饼,但是看见我们官兵要买,就多要一倍的价钱。”慕容延钊说,“你怎么看这件事?”
“也许有奸商,但大多数应该就是升斗小民,想要赚一点是一点,再一个,可能觉得我大宋的士兵,比较有钱”段美美说。
“哎,你跟咏之一样,都是宅心仁厚的年轻人,我们理解别人,都是往好处去想,但李处耘不是,他看着这些卖饼的人,就是对抗我们的敌人,他觉得买这些饼的钱,最终都是变成瞄准我们的暗箭”
“那他后来”
“他找我,让我去拷打那些人,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不对。你总不能因为对方卖的东西价格高,就去拷打他吧,这又不是荒年囤积粮食。”慕容延钊说。
“但是李处耘啊,不愿意听这些,大前天,他抓了几个卖大饼的,其中有两个,他前几天抓过一次。他认为是我不作为,不愿意维护士兵的利益,放任士兵们受欺负,就当街杀了那几个做大饼的人。”
“哦”段美美叹了口气,任何事情都要听两遍的声音,果然没错,如果只听了一个人的话,就气势汹汹去问责另一个,那就是傻瓜了,会被人当枪使的。
两个人可能说的都是实话,今天的局面就是这样。
“大人,咱们不能真的对李处耘的人动武,这兵都是官家的,不是你的或者李处耘的。”段美美说。
“李处耘要是明白这件事就好了!”慕容延钊说,“卖大饼的小商贩,又何尝不是官家的子民?被俘虏的湖南士兵,何尝不是大宋的兵力?官家让咏之来荆南和湖南,就是知道他不会在这里滥杀,这是他的家乡,李处耘都吃人肉了,湖南的百姓会怎么想我大宋?敖山砦就在三江口旁边,以后这里的百姓,只怕要经常作乱了!”
段美美觉得无话可说,她能够劝说慕容延钊的只有一项,不要私下解决,千万要等圣旨来来!
但段美美更担心的,是李处耘背后的赵光义。
杀俘、吃人,虽然野蛮,但事小。
慕容延钊的士兵军纪不严,却有极大的责任。
如果赵光义趁机对付了慕容延钊,那徐家的一个大盟友怕是就此消失了,而在家主失踪的日子里,每个朋友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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