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油嘴滑舌。”李连翘轻轻用指尖点着赵光义的肩膀。
“还有更滑的呢,要不要试试看”赵光义说。
如果说阴谋和算计是一门学问的话,今天开始,赵光义正式出师。
宫中操办杜太后的丧事,这一忙就是百日开外,虽然大宋以仁孝治天下,但这百日之后,也就都除了丧服,照常办公过日子,只有赵匡胤被宰相王溥大人要求拄着一根手杖,表示自己因为哀伤而身体不好。
这都是过去的古礼,在宋逐渐被一一复兴起来。
在这段难得平静的日子里,徐咏之安葬了山字堂的死者、养好了肋骨,小贵也回了金陵,李煜的儿子李仲寓已经在学走路了,不过还有好事——周娥皇又有了身孕。
“应该还是一个皇子。”太医院的老头子们议论纷纷。
周娥皇美丽、有见识、还能生儿子。
天下最好的皇后也不过如此了,大家都说李煜可能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赵匡胤没有增加新的儿子,不过赵德昭成长得越来越好,每隔三天,徐咏之会进宫教他剑法,只教剑,不用教枪,这是赵匡胤之前的要求。
剑是太平天子的武功,马上皇帝,要学的就是枪。
赵匡胤准备自己征服天下,把一个太平盛世交给德昭。
“骑马不用你来教,朕准备自己教。”赵匡胤是这么跟徐咏之说的。
“官家不用担心臣的时间,皇子聪明伶俐,学得最快。”徐咏之说。
“不是担心你的时间,而是朕希望和德昭能有一些父子的回忆。”赵匡胤乐呵呵地说。
再身居高位,父亲也会亲近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越来越像自己、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再幸福不过了。
徐咏之也为这对父子之间的亲近感到开心,赵匡胤对儿子越疼爱,越会为儿子打算,那晋王赵光义的机会也就越少。
赵匡胤也说过,虽然德昭还不是太子,但你徐咏之就是真正的太子少傅。
徐咏之记得这句话,在不需要动兵的日子里,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了这个皇子身上。
德昭十岁,已经在学春秋了,每五天,王溥大人会来书房给德昭讲一章左传,讲里面的君臣、朋友、治国。
“咏之叔,”德昭这一天问道,“左传和您研究的公羊,到底有什么不同?”
真是一个好问题。
“左传是很好的故事,通过精彩的细节记录,有朝堂、有江湖;公羊讲的就是政治运行的法则。”徐咏之说。
“那这么说,公羊比左传要深刻了?”赵德昭问。
“不是呀,德昭殿下,讲政治运行之道并不比讲故事的人高明,而且左传是极好的兵书,东汉的名将关羽和晋国的将军杜预,都是痴迷左传的将军。”徐咏之说。
“那我得好好学了。”赵德昭说。
“当然,遇事如果老师讲不明白,可以请教官家。”徐咏之说。
“可是父皇说自己读书不多。”赵德昭说。
“人的智慧不是只靠读书来的,”徐咏之说,“官家的智慧,是在乱世中磨练而出,他看事情通透,又不在乎自己的私欲,是这当世,不,可能是这几千年来,数一数二的好皇帝。”徐咏之说。
正说话间,张德均来了。
“徐大人,官家说课上完了要您过去见他。”张德均说。
“好,这边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我这就随你过去。”徐咏之说。
“作业呢?”
“木刀挥击两百次。”徐咏之说。
徐咏之来到赵匡胤宫里的时候,赵匡胤正在和赵普说话。
“今晚喝酒,你也参加,准备一下。”赵匡胤看见徐咏之来了,开口说话。
“好,还有谁?”徐咏之问。
“在京的禁军大将,”赵匡胤说,“就是那场酒。”
“那场酒”就是赵匡胤一直筹划的,让各位将军放下兵权,去各地做节度使的酒。
“终于要喝了么?”徐咏之又惊又喜。
“所以你要做的准备,不仅仅有酒量,还有安保。”赵普说。
“明白。”徐矜说。
“你不能大张旗鼓,安排下刀斧手,这些老将、老兄弟们会觉得恐惧,你又不能示弱于人,这点就要靠你把握了。”赵匡胤说。
徐咏之点点头,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作,你要做好争吵、斗酒和摔跤的工作,但是你又绝对不能动家伙。
如果有人要挑战官家的话,徐咏之就是他的替身武士。
“有几个比较麻烦的家伙,一会儿我跟你说谁需要重点注意一下。”赵普说。
“需要帮手么?”赵匡胤说,“你在內侍里挑人也可以,叫你的人进来也行。”
“叫阿守来吧,这孩子力大无比,如果要比摔跤,他能顶我两个。”徐咏之说。
“去叫他!”
赵匡胤对张德均说。
徐咏之没敢告诉赵匡胤的是,叫段梓守,一定会跟来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