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土石填满了那条石缝,又在石缝前面的土地上插了一大块树皮,徐咏之掏出匕首,踌躇未决。
“是写痴心汉墓,还是多情公子墓?”
“多情公子吧,”小贵说,“痴心汉墓,别人以为是汉朝的古墓,盗墓就麻烦了。”
“那就这么定了。”徐咏之刻字。
蔻蔻只是觉得素人们有着奇怪的情理,这好像是她似懂非懂的。
墓碑立好,徐咏之抬头看这座绝壁。
远处看,它是光溜溜的无处下手,但是近处看时,就会发现缝隙、树枝、突出,共同构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选对了,就会一路顺风,选错了,那就会全军覆没。
徐咏之看了看,对田蔻蔻说:“让喳喳灰上去看看吧。”
田蔻蔻点点头,一抬手,鹦鹉喳喳灰老老实实地过来落在她的手腕上。
“探一条路出来,去吧。”
同样一只鸟,在徐咏之那里只能报报警、通通信,在田蔻蔻这里,就能胜任更多的任务。
喳喳灰一路上去,盘算着笨拙人类的双足,到底能不能越过一个一个的障碍。
约莫一刻功夫,它才飘然而下。
蔻蔻和它说了几句,明白上面有路。
徐咏之赶紧喂了干果给它,让它休息片刻,自己则把绳索准备好。
徐咏之给三个人的腰上、腿上都绑好了短绳,再用长绳把大家连在一起,这样有一个人失足,另外两人的重量和力道,也足以拉起那人。
“我在前面,你们跟着我。”徐咏之说。
这倒不是他吹牛,他打小去龙虎山的时候,就在象鼻山的悬崖上锻炼轻功,对爬山,比两个姑娘都更有经验。
他小心地从紫衣公子几十年前做出的旧路上攀岩而上,每一个落脚点,都试试是否结实,再真正发力。太阳西沉的时候,这面石壁他爬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表哥,天快黑了,我们要下去吗?”田蔻蔻爬山最弱,在中间。
“下去,当然不。下去明天不是还要到这么高吗?”徐咏之说。
“那晚上怎么办?”田蔻蔻问。
“你猜!”徐咏之笑着说。
“没跟你开玩笑,晚上风起来,我们都会死的!”田蔻蔻说。
“你往上看,那个小松树看见没有?”徐咏之用下巴指指方向。
“看见了,怎么要挂在那上面过一晚吗?”田蔻蔻问。
“当然不是了,你觉得紫衣公子的爬山功夫,比咱们三个如何?”徐咏之问。
“肯定不如吧。”
“他能一天到顶吗?”
“我觉得不行。”
“这就对了,他能上去,就说明中间一定有能休息的所在,那棵树旁边,有一条石缝,那是一个山洞!”
徐咏之爬到山洞外面的时候,太阳正好落山。
他赶紧帮助蔻蔻和小贵爬上外面的平台,吊上行李,然后收好绳索、干粮等东西。
小贵从怀里掏出火镰,轻轻打击,点燃了火绒,又烧着了预备好的火把。
这俩人的搭配分工,倒像是长年一起爬山的感觉。
“你们好熟练。”田蔻蔻对小贵刮目相看了。
“我以前是夫君的书童呀。”小贵说。
小贵左手拿剑,右手拿起火把,往洞里探了探,火把没有灭,也没有野兽眼睛的反光。
“安全。”小贵报道。
“进吧。”徐咏之让田蔻蔻跟上。
挤进了狭窄的石缝,他们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有温润的新风,从洞穴的另一端吹过来。
“那边有出口,看来,这就是路了。”小贵说。
“这里曾是一个鹰巢。”田蔻蔻看了看。
“这样的绝壁,只有两种动物能上来,一种就是鹰,还有一种是蝙蝠,蝙蝠洞会有大量的粪便,可以做药,叫做夜明砂,但是这个洞里没有。”徐咏之说。
“幸好没有蝙蝠”田蔻蔻说,“我觉得那是一种看上去很像恶魔的动物。”
“鹰巢要干净得多,它们会把粪便和吃剩的骨头清理出去,不过看起来紫衣公子,就是迎面撞上了鹰,吓坏了,从这里摔下去了。”
徐咏之盘了盘山洞里的树枝,点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后面的路,痴情公子没有走到,我们要靠自己了。”
“我想继续往前走走,在这里反正都要生火,借着光看看前面的路,再回来休息,夫君你觉得如何?”小贵说。
“我觉得有道理。”
“休息好了再前进比较好。”田蔻蔻愁眉苦脸看着火堆。
田蔻蔻虽然看上去无所不能,但是以前跟段美美提到过自己的所怕,在狭窄、黑暗的地方,她会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