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院子,就觉得能在这里生活的人好幸运,每天能够见到徐大人,和他说话、谈笑,简直是太好了。
但是同样是徐家的女人,段美美就是一个珍珍有些畏惧和尊敬的女子,而对巧姐的看法,珍珍就觉得特别复杂:
觉得她有点蠢,觉得她配不上大人;
又特别羡慕她,觉得为什么自己没有这种际遇;
但又衷心地祝福她,因为她毕竟生下了徐大人的第一个儿子。
对了,还有一个小丫鬟叫怜怜,那个女孩,珍珍天然就觉得厌恶——这女孩眼睛咕噜咕噜的,不像是好人。
“像爸爸。”珍珍久久地盯着徐宗谱的脸庞。
“是吗?”巧姐说,她心里暗暗发笑,心想“你根本就不认识他爸爸”。
巧姐觉得,珍珍就是恭维自己。
巧姐坚信珍珍是因为觉得自己生下了男丁,在徐家地位稳固,所以来巴结自己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珍珍总来这里,是因为真的在乎徐咏之的儿子。
珍珍在徐宗谱的脸上寻找徐咏之的痕迹,一切好看的地方,都会归结于徐大人的相貌,就是如此。
其实孩子的相貌,你要先入为主觉得像谁,那就一定能找得到各种证据。
“徐咏之还觉得长得像我呢。”巧姐乐呵呵地说。
珍珍看了看巧姐。
珍珍小时候在勾阑里挨过揍,但后来一直就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她聪明懂事,对规矩特别看得重,这点上比巧姐至少高出一百倍。
听见巧姐这么大喇喇地称呼夫君的名字,珍珍皱了皱眉头,你只是一个妾而已,太没规矩了。她哪里知道,巧姐就在一个月前,还叫徐咏之“徐矜”呢。
“也像你,”珍珍看了看巧姐,“这大眼睛像你。”
珍珍这话倒是真话,珍珍的眼睛是细长的,这让她是一个娇美撩人的女子,但她缺一直觉得没有一双大眼睛,有点遗憾。
“但是这下巴,这鼻子,还是像兄长。”珍珍还是忍不住要去想着,这是徐咏之的鼻子和下巴。
“怎么会!这下巴和鼻子可是都比他的好看多了。”巧姐忍不住有点急躁。
两个女人对着一个孩子维护自己的喜欢的男人,可不是越说越僵!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夫君呢!”珍珍终于忍不住了。
“你虽然比我大,但是有些事你当了母亲就明白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巧姐一脸假老练。
这话正好戳在珍珍的心口痛处。
张德均是个内侍,他和珍珍可以做夫妻、过日子,但珍珍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珍珍一脸黯然,这下巧姐也看出来了,说出口了,才明白自己失言了。
这个时候其实挺简单,直接说“我失言了,对不起”也就没事了。
其实巧姐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但是话说出来,简直让人太讨厌了。
“哦,我忘了张大人是公公了。我这个人就这样,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把情商低当自己优点的人,跟她相交简直是太辛苦了。
珍珍笑了笑。
“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告辞出来,觉得心头简直是太委屈了。
自己选了嫁给张德均,张德均对自己也不错,但是看到徐咏之纳了这么一房妾,实在是觉得一腔的意难平。
怎么夸她生的孩子和她夫君还能夸出过错来!
想要到隔壁找段美美说说话,但是转念一想。
段美美对那个孩子的那种近乎冷淡的礼貌,应该就是拜巧姐的这种态度所赐吧。
想来想去,不说也罢,自己虽然冒姓一个徐,毕竟不是徐家的姑奶奶,也不好去掺和那些事儿,上了小轿,让轿子回家,从轿帘缝隙里,看见了巧姐在门口望自己,心里一阵厌恶,假装没看见,就这么走了。
巧姐走到门口,本想说两句热乎话,但是看见徐珍珍上轿离开,也就不说了,她扭头要往家里走,突然听见有个人打着响板高声叫道:
“甘罗运早太公迟,一生运势谁人知?”
“要看小儿命运,算家主仕途,信我者十文一卦,不信我者,万金不取!”
这人远远地在街对面,但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送进巧姐耳朵里,不简单。
巧姐吃了一惊,看那人的时候,发现是一个老道,这个老道相貌清癯,仙风道骨,看上去颇有些道行。
算一算又有什么不好,徐咏之如果能封郡王,那宗谱能不能做他的世子呢?自己的孩子运势如何,自己的运势又如何,彷徨时候的女子,很容易被这种僧道江湖人所打动。
小院里的粗使婆子要关门,巧姐伸手拦住了。
“道爷,”巧姐嚷了一声,“小女子这里,想要请一卦!”
她所没想到的是,就这一卦,就要算出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