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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阳谷的太湖兄弟大概有多少人?”他问李嗣归。
“一百多条船,一千人不到。”李嗣归说。
“船的规模如何?”徐咏之问。
“百石之内的小船居多,”李嗣归说,“太湖水贼平时也会耕作,小贵姑娘叮嘱过他们,不能惊扰百姓,所以其实不是职业水贼。”
“把河北弓手和渝州、太湖的水手混编,这些小船的战斗力就会提升了。”徐咏之说。
“即使太湖的船来了,怕是也不够的,估计到了泗州,要想办法购买民船。”李嗣归说。
“这次不用勉强,水军能有所表现就可以,主要是锻炼队伍。”徐咏之说。
“步骑军的任务呢?”徐太实问。
“我们是二阵,接应和支援,这是李处耘几个月创造的好局,不能抢他的功劳。”徐咏之说。
正说话间,小校二次来报:“都指挥使,晋王来了。”
“他来做什么?”徐太实看着徐咏之一脸犹豫,但没等徐咏之出迎,晋王赵光义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
“殿前司的军营,本王来还要通报吗?哈哈哈,咏之!兄弟!”
怪哉!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咏之赶紧走向门口,把赵光义迎进来。
“王爷!”他躬身就要行跪拜礼,被赵光义赶紧拉住了。
“自家兄弟,还能那样吗?”赵光义满面春风地看着徐咏之,“哎呦,你们是在开会吧,那我先出去?”
“不不不,已经开完了。”徐太实一个长揖,“王爷,大人,你们聊,属下告退。”
几个人鱼贯而出,徐太实把门带上。
赵光义收敛了笑容。
“咏之,我来这里,是要跟你说清楚的。”
“王爷,徐矜听着呢。”
“跟老普不要走那么近,你会被他暗算的。”赵光义说。
这是赵光义最近发现的,徐咏之和赵普的关系有点微妙,似乎是联手对付自己的一种联盟。
“我和谏议大夫不熟。”徐咏之这话倒是一句实话。
“我知道你不熟,但是我熟,他有的时候会把你当做一枚棋子,你被他卖了,还要为他数钱呢。”赵光义说。
“王爷的教诲,下官记得了。”徐咏之说。
“本王对你,没有恶意。”赵光义说道。
“才怪!”徐咏之心中暗想,婚礼上弹劾我,你还说你没有恶意。
“本王受了李连翘那个女人的挑唆,之前对你有了很多误会,你在婚礼上说清楚了,本王才明白这个女人耽误了咱们的交情,咏之啊,你愿意再叫我一声二哥吗?”赵光义居然深情款款,真是让人觉得不习惯。
“二哥!”徐咏之一抱拳,“兄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们都聊过那么危险的话题了,还有什么不当讲?”赵光义说。
赵光义说的那个危险话题,就是柴荣刚死时候他们的对话。
“天下是官家的,也是赵家的,二哥的子孙,必然是世袭罔替的****。”徐咏之说。
“这个自然。”赵光义说。
“李连翘虽然美艳,但这天下要找比她美的女子,以二哥之尊,怕也不是难事,二哥的地位,来自于大宋,来自于官家,二哥为王,美丽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二哥倘若不再是王,就算有多少女子,怕是也守不住的。莫要信那毒妇的挑唆,危害了大宋的天下。”徐咏之说。
这话诚诚恳恳,就是徐咏之的心里话。
但赵光义的心中,却是一团怒火。
前面我们说过,赵二的问题不是好色,而是好妒;他看见李连翘等着自己,夏小贵等着徐咏之,心头就要火起,就要去拆散人家,这就是他的心理活动。
“你要疏远老普,我也会断绝和李连翘的往来,如何?”赵光义说。
徐咏之深深做了一个长揖:“殿下如此,则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赵光义呵呵大笑,拍了拍徐咏之的肩膀,把一个东西塞进徐咏之的手里,出门上马而去。
徐咏之看看手里的东西。
那个玉斧的手把件。
当初小贵送给自己的礼物,李连翘曾经夺走过它,后来送给了赵二,赵二这次把玉斧还回来,真的是要和李连翘决裂的意思了。
徐咏之不由得微微露出了微笑。
他哪里知道,这个“和解”的戏,正是李连翘的提议。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晋王府里,赵光义和李连翘在商量着对付徐咏之的对策:
“你去跟徐矜和解。”
“本王堂堂晋王之尊,和一个商人之子、都指挥使和解吗?”赵光义不情不愿。
“这个人谨慎,你和他刚发生了冲突,他一定会留许多人守家,自己心思也不在前面。”李连翘说。
“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赵光义说。
“如果你跟他和解,他就会更加投入前线的争斗,你哥如果亲自去打扬州城的话,你在东京留守,我们把他的儿子弄到手。”李连翘说。
“本王总不能派开封府的捕快去绑架小孩子吧。”赵光义一脑子懵。
“有我的人来帮你,不用你出手。还有,那可不是简单的小孩子。”李连翘笑道。
“那个孩子叫徐宗谱,是徐矜的儿子,有什么不简单的?”赵光义说。
“柴宗谱。”李连翘说。
“嗯?”赵光义吃了一惊。
“那个孩子,是柴荣的儿子。”李连翘说。
“时间上看,应该是他要了那个医女后的事。”赵光义还不太信。
“我明白跟你说吧,我对徐咏之做了点事情,他现在不太可能有孩子了。”李连翘说。
“你这手段厉害,可别用在我身上。”赵光义看了看李连翘。
“怎么会,你是王爷,我是你的奴婢,只会听你的,伺候你”李连翘说。
“原来如此,这么说徐矜一直在替柴荣的孩子打掩护啊!这是欺君之罪!”赵光义说。
“你哥哥知道了这孩子的事会怎么做?”李连翘问。
“他会假装不知道。”赵光义,“柴宗训他都没杀,这孩子也不会的。”
“但是他会担心这孩子被利用不会?”李连翘问。
“当然会了。”赵光义说。
“我们找到证据,然后除掉这个孩子,你哥就算会怪你几句,但一定会憎恨徐矜欺君,对吧。”
“好主意!”赵光义一拍大腿。
“不过要向徐矜低头,还真是令人不甘心啊!”赵光义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连翘。
“你把那个玉斧给他,那个东西以前是他的,会有效果的。”李连翘指指赵光义身上佩戴的玉斧。
“不要,你给我的,就是我的。”赵光义嚷着。
“回来我补偿你,我的王爷。”李连翘轻轻摸着他的大腿。
“不行,现在就要补偿我”
一炷香之后,赵光义精神抖擞地走到院中,叫下人:
“备马,去殿前司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