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兄弟们买包茶喝。”徐咏之说。
这送钱没有说“给你一份大礼”的,就要说,是给下面人支出的。
“哥,你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呀?你不会觉得我上午在你那不肯晚上吃酒,是给你脸色看,准备跟你要钱吧,哈哈哈哈哈。”张德均说。
徐咏之心想,要钱还要得这么清水芙蓉,你也是脸皮够厚了。
“兄弟,说的哪里话,你来泽州,我应该带你转转、玩玩,吃吃本地的特产,但是如你所说,官家要我们快点回去,我才想着给你拿点盘缠,让你带身边人出去转转的,內侍不容易,责任大、压力大,生活也清苦,哥哥心里有数的。”徐咏之说。
“哥哥你太客气了,”张德均说着,把盐引纳入衣袖,“我敬哥哥一杯。”
徐咏之喝下这杯酒,想到回到东京还有一堆头大的麻烦,也是嘿然无语。
“那个女子,是妾,还是婢?”张德均突然就问了一嘴。
徐咏之满脑子都是家里那位姨太太和小少爷,以为张德均问的是巧姐,一下子就吓得一身汗。
官家都知道了吗?
“兄弟,你说的是”这种事,千万别急着回答。
如果章口就来“臣该死,臣欺骗了官家”,就吃亏了。
“嗯”张德均用下巴一努,指指门外。
“谁?”徐咏之问。
“珍珍啊!”张德均说。
徐咏之这颗心才算放下。
“哦!你,你,你,你说的是她!”徐咏之说。
“还能是谁?”张德均奇道。
“没没没。”徐咏之赶紧收拢心神。
“我现在侍奉官家,工作也是很忙的,现在当了西班首,已经符合了外宿的条件了,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內侍,要找个照顾生活的人,不容易啊,刚才看见珍珍,也是一眼相中,不知道哥哥愿意不愿意割爱啊?”张德均话说的客气,但是架势上,却真的是不容拒绝的。
这半年这小子真的膨胀得很厉害。徐咏之暗想。
“兄弟,这要是哥哥的丫鬟,二话不说,就送给你了。但这是本州张大户的丫鬟,这宅子也是我租来的,我得问问这姑娘的意思。”徐咏之说。
“好说,好说。”张德均身体使劲往后坐,拿起盖碗来喝上了茶。
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张德均觉得徐咏之打官腔,自己也就打起了官腔。
“我这就去问吧。”徐咏之说。
他走出门,走廊里的挂饰还在晃动,珍珍应该刚才还在这里伺候着,现在已经出去了。
一路走到小花园,看见大太阳地下,珍珍在那里站着。
“珍珍姑娘。”徐咏之小心翼翼地开口。
“徐大人,不要姑娘姑娘的,我只是一个婢女。”珍珍有点赌气的样子。
“张公公有一个提议,我想问问你的看法。”徐咏之问。
“我听到了。”珍珍说。
“张公公想娶你,你愿意不愿意呢?”徐咏之说。
“徐大人,奴家有句话问你,想听你的实话。”珍珍说。
“请说。”
“你有过女人吗?”珍珍问。
“有过。”徐咏之老实回答,一边想,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所以你知道男男女女是怎么回事,对吧。”珍珍问。
“嗯知道。”徐咏之说。
“我也有过男人,我知道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那你为什么要替他来说情?让我嫁给太监守活寡?”珍珍问。
“这我想,有些女子可能愿意接受吧,他年轻、健康、收入高(本大人刚送他五百贯)、工作在首长身边而且很多女孩子其实对那件事,没有那么在意。”徐咏之说。
“当然在意了!你不碰她就是不爱她!她不让你碰就是不爱你!”珍珍说。
“对不起,看来我理会错女孩子的心理了。”徐咏之说。
他难过的倒不是珍珍抱怨他,他是突然想到了段美美,难道自己对她的身体抗拒,是因为真的不爱她吗?
“那我去回掉吧”徐咏之转过头去,慢慢要走。
有道是“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徐咏之一遍暗骂自己傻。
让人去叫张大户,让张德均跟张大户谈不就行了!
一买一卖的事儿。
就是因为自己总是考虑着每个女子的感受,结果每个女子都对自己不满意!
他没精打采地往张德均房中走去,这时听见后面珍珍在叫他。
“姓徐的!”
“这丫头还真不见外,大人也不叫了。”徐咏之暗想。
“你又有什么事?”徐咏之说。
“你是不是惹不起那个公公?”珍珍问。
“不是!”徐咏之说。
“还说不是,”珍珍说,“你腿都哆嗦了。”
她不知道徐咏之是想到了自己的麻烦。
“你要是跟我好一次,我就嫁给他。”珍珍说。
“不行。”徐咏之说。
“你怕他?”珍珍问。
“不,我怕你”徐咏之老老实实地说,他真的怕女人。
“哈哈哈。”珍珍看了看他。
这俊俏的脸,这年轻有为,倘若能跟了徐大人就好了。
“这样,你把我买下来。”珍珍说。
“然后呢?”徐咏之说。
“我改姓徐,做你的妹妹。”珍珍说。
“有意思,然后呢?”徐咏之说。
“然后我嫁给他,有你这个靠山,我能保住他正妻的位置。”珍珍说。
徐咏之看看这个姑娘,张大户家真的是藏龙卧虎,有这么一个厉害丫鬟。
“我其实不用管这件事的。”徐咏之说。
“你们俩的兄弟,是露水兄弟吧。”珍珍笑着说。
徐咏之停下了脚步,珍珍说中了。
“我也能帮帮你,徐大人,我作为你妹妹到张公公身边去,你们就是正经姻亲了,就算你不愿意和张德均太亲密,我在那里,也能帮你挡挡小人。”珍珍说。
“成交。”徐咏之回头看着珍珍。
这张粉扑扑的脸还有点好看呢。
贪图名利不可怕,直话直说,就是好打交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