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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人家对他一片真心,喜欢他,他就装傻充楞,又是把咱俩留下当烛台照亮,又是给人家安排未来人生,就是逃避一件事。”阿脆说。
“什么事?”段梓守问。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人家,给个准话儿!”阿脆说。
“我当然喜欢你了。”段梓守不解地说。
“我说的是徐大哥,他喜欢李公子吗?”阿脆说。
“啊,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吗?”段梓守说。
“人类还可以喜欢熊猫呢对吧!”阿脆说。
“不一样啊,你是姑娘啊。”段梓守说。
这俩人絮絮叨叨,那边徐咏之和李守节都听得清清楚楚。
徐咏之说:“得臣,养好身体,不要多想。”
“徐大哥,我确实想听一句准话。”李守节说。
“我心里你就是兄弟,一个落入困境的兄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族蒙难,不知道怎么办好的年轻人,我心疼你,怜惜你,我想到我曾经经历的一切,想到别人给过我的暖意,我要帮你。”徐咏之说。
“你总是这样到处拯救人吗?”李守节说。
“嘿嘿,当然了我姐”段梓守就要胡说八道。
“阿守!”徐咏之瞪眼,段梓守就乖乖闭嘴了。
“你喜欢男子,但我不喜欢。”徐咏之说。
“但是我听说夏昭仪就是男子。”李守节说。
“小贵是女子,只是运气不太好,有个男子的身体罢了。”徐咏之说。
“我也可以像女子一样待你,不会让你,或者段姑娘为难的。”李守节说。
“我已经很为难了。”徐咏之说。
“对不起。”李守节说。
“别这么说了,”徐咏之说,“李连翘说过我,我总是要把绝望的人拉出水坑泥潭,却不不管他们成仙升天,让人重新陷入绝望,还不如不去拉她。”
“那个女人狠毒得很,徐大哥你不要信她的话。”
“她爱撒谎、爱害人,但是有时候的洞察力,确实是一流的,我以前确实喜欢把帮助别人和喜欢别人混为一谈,但是现在,我想得明明白白的。”徐咏之说。
阿脆看看徐咏之,想要吐槽一句什么,但是看见徐咏之的眼神真诚,再也张不开嘴了。
“我没有那么多喜欢的人,我现在帮你,就是因为你是一个优秀的副官人选,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吗?”徐咏之问。
李守节看着徐咏之,半晌没有说话。
“大哥,他要是不答应,要不要威胁他?”段梓守说。
话音刚落,就被阿脆在头上打了一个栗凿:“小孩子别乱说!”
“我愿意,”李守节说,“但是,现在,你必须抱我一下。”
徐咏之俯下身子,给了李守节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
“好了,有这一下,今生也就心满意足了。”李守节挣扎起来,脸上带着强忍泪水的微笑。
“闾丘叔,我们改旗吧!”
上党城升起了朝廷的旗号,这一下,就少死了几万人。
李守节坚持要带伤去见赵匡胤,他希望能够劝说父亲开城,这样的话,父亲可能会被赐死,而不是被处刑——留有一个节度使最后的尊严。
可惜,他们还是来晚了。
徐咏之和李守节来到城下的时候,泽州的城门已经失陷,宋军的步兵像潮水一样冲入城内。
徐咏之赶紧寻找龙旗。
赵匡胤的龙旗非常靠前。
没办法,他虽然是个新皇帝,却是一个老将军,忍不住就会往前冲,甚至会和大兵们一起搬石头。
李筠退守到泽州的官署围墙,他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
北汉不可靠,李连翘不可靠,契丹不可靠。
他有所期待的那些兄弟情,更加不可靠。
对自己的人缘估计得过高,完全丧失了理智。
对大周的忠臣估计得过多,让自己陷入了包围。
赵匡胤的黄罗伞出现在了围墙下面,看来赵匡胤要羞辱我一番了吧。
李筠探出头来:
“老赵!”
“老李!”
李筠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赵啊,还是你厉害。”
“兵荒马乱比拳头的时代过去了,老李,开门,出来吧。”
李筠藏在墙垛下面的双手里,还握着弓箭,他的反曲角弓特别硬,射一百五十步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我说不呢?”李筠暗暗感受风力,算计着应该如何出手。
“爹!”一个年轻公子从后面冲上来,大声呼唤着。
“守节,你怎么来了!”李筠一下子就心乱如麻。
“爹,开城吧,我已经归顺朝廷了,官家答应保全我们全家。官家,求求您,也赦免了我爹吧,我这个做儿子的,可以替他死”
赵匡胤看见李守节出来劝降他爹,也是一片纯孝,但是这样赦免了李筠,又说不过去。
一迟疑之间,李筠就明白了。
“老赵,我不要你为难,谢谢你赦我的儿子。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赢了,你确实厉害,如果有来生,也许我可以做你的兄弟,做你的臣,但是这辈子,我不会,我见了太祖、见了世宗皇帝,都可以骄傲地说一声,我李筠这俩膝盖,没对你姓赵的跪过!”
李筠伸手去摸什么,徐咏之把弓拉满:“把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但李筠没有拿出什么危险的东西,,只是一罐油,他浇满了自己的全身。
“老赵,地下见!”
他把火把扔在自己身上,立刻就被一个火球吞噬了。
“爹!”李守节本来就气血不足,当时就晕倒在地。
“罪臣李筠自焚身死,众将士,我军获胜了!”赵普大声喊道。
“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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