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怎么能下手去杀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呢?
“怎么啦?”李连翘笑着看看对面的徐公子。
“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李连翘嘴角上扬的时候非常美。
“嗯。”
“那就亲我吧。”李连翘说。
徐咏之觉得这个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低下头去亲吻李连翘的嘴巴,她之前在嚼丁香树胶,所以嘴巴非常甜,她回应着徐公子的亲吻。
徐咏之感觉自己慢慢地控制了这具身体,他开始亲吻李连翘小巧精致的耳朵,这一下,不是身体在命令他,而是他自己要做的,他正在控制父亲的身体,亲吻那个害死父亲的女人!
“没关系,是梦吧。”徐咏之告诉自己。
但是当他亲得李连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后,他看见了这个少女眼睛里那种狡猾的眼神,这是三十几岁的李连翘在跟自己打招呼。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来干啥?你输了,第一关就输了。”
满满的都是轻蔑。
徐咏之要拔剑,但是双手都好像不听使唤了。
他心念一转,用牙齿往李连翘的喉咙上咬了下去。
血汩汩地流了出来,热热的,咸咸的,顺着他的喉咙下去,他一边咽下热血,一边流下热泪。
那热血好像有生命力一样,在他的体内冲撞着、奔逸着。
血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徐咏之突然有一刻什么也动不了,再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是个女子,戴着斗笠、蒙着面巾,坐在一个席棚里,外面人声鼎沸。
他走出席棚,看见外面人山人海,一个浑身是伤,被铁链穿过了锁骨的男人,缓缓地向这边走来,厌恶地看了自己一眼。
那是父亲,是潭州法场上的父亲,父亲搀起被铁链锁住的母亲。
“一起走吧。”
父亲左手的火球术,燃烧着耀眼的光芒。
两个彼此深爱的人,这一刻焚身以火。
徐咏之大叫一声。
他有心为徐咏之的感受,重新看见这一幕,饱受痛苦;
另一方面,他又有身为李连翘的愉悦,她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身体上达到了极致的快乐。
我正在被李连翘用幻术折磨着。
但李连翘是个法力平平的巫师,她哪里有这么强大的幻术?
徐咏之再挣扎起来,花树和法场都已经不见。
他仍然是身穿夜行衣的自己,挣扎进了李连翘家的二门,这时他听见有人走来的脚步声,赶紧闪身拉门进了公主府的客厅。
“幻觉应该已经就此结束了吧。”徐咏之看看自己的,已经出了一身大汗。
客厅里有光,似乎有两个人在吃饭。
他也不回避,径直走了过去。
饭桌一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连翘;另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坐着的一点都不眼熟,但是看衣服,知道这个人正是自己。
这就是着色园时候,一起吃晚饭的李连翘和自己。
李连翘盯着他的眼神,明明就是捕猎者的眼神。
可怜的徐公子,还在那里心如撞鹿,扑腾扑腾地翻腾着一种青春的爱。
“你是不是急着回去休息,听说你明天就要走。”李连翘欲擒故纵。
“其实也没有特别急,娘子应该还有事吧。”徐咏之欲罢不能。
“你答应今天来,我就什么事都不会安排了。”李连翘放出了诱饵。
“”徐咏之在试探,没有咬钩。
“可惜了。”李连翘决定再加一点作料。
“可惜什么?”徐咏之真的咬钩了。
“我是个寡妇,又长你好几岁。我若是段美美那样青春年少的一个姑娘,绝对不会蠢到把你放来我这里,让你见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炽热如火的女人。我要是十七岁的少女,我只会用尽手段追求你、留下你、拿下你,让你生或者死,都在我的手里。”
徐咏之就想要冲上去,告诉当时的自己,不要去相信这个女人,她会害得你家破人亡的。
他拔剑刺向李连翘,李连翘急忙躲闪,看上去完全是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
这一件穿透了李连翘的心脏,她哼都没哼,就倒在地上死了。
而对面坐着的那个徐咏之大叫一声,拔剑就来跟自己相斗。
这就是“你救了他,他还未必领情”的故事。
“来来来,大战三百回合!”
“别说三百回合,决战到天亮都可以的!”徐咏之一脸苦笑。
“你不知道吗?这个女人会害死你!”
“那是我的事,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去决定别人的人生吗?”几个月前的徐咏之怒吼着。
大诗人白居易就写过: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在李连翘危害别人之前杀死她,那我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一念既生,几个月前的徐咏之就突然幻灭,徐咏之也是身心俱疲,艰难地推开客厅门,直奔后院。
这时的徐咏之已经呢呢痴痴,并无一点战意,幻术已经击溃了他的战斗意志。
不要说真实的李连翘,哪怕一个寻常武功的南唐士兵出现,砍他一刀,他只怕也就死了。
但是这个廊下,仍然有幻像在等着他。
一个白衣公子在追逐着一个青衣的书童。
追上之后,两个人就亲吻在了一起。
白衣的公子看得出来,还是自己。
青衣的书童,有些像小贵,但是五官容颜,都要丑陋得多。
这一下就让徐咏之醒了一多半,明白了这是幻术。
其实如果李连翘实事求是,把小贵的美貌刻画出来,徐咏之怕是还要沉浸在这个温柔乡当中。
但是,就像小贵发现的那个规律一样。
李连翘精明而且狠毒,但是在她真正嫉妒的时候,她会把事情的注意点搞错。
迷惑徐咏之的情景,变成了她自嗨自爽的表达。
“真下贱,”徐咏之看着这一幕想着,“小贵可比你创造的幻像美得多了。”
他收拢心神,不理那两个人形,径直往书房而来。
小贵,徐太实和霍一尊都是想象力有限的人。
他们所能想到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徐咏之被一个大笼子扣起来,或者踏入陷阱,甚至一声梆子响,万箭齐发。
其实李连翘这样职业选手级别的虐待狂,肯定是要花样翻新,折磨对手的。
花样越多的体系越不稳定。
所以在她炫耀这种技术的时候,被她折磨的玩物,往往就有脱逃的机会。
徐咏之到了书房。
推开门的时候,门发出了轻轻的响动。
书房有一张小床,一个女子面朝里睡着,身上盖着锦被。
徐咏之轻轻拽出匕首,一步步向前缓缓而行。
他也在犹豫和怀疑着一件事。
“我,真的能杀死李连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