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脱了,像我这样。”
“不习惯”
“少废话!”
“好。”
人和人之间的爱,其实不是那事儿。
有句话叫做“肌肤之亲”,说得最好。
最能感受到爱和增加亲密的器官,不是嘴巴,也不是心,而是皮肤。
徐咏之抱着段美美,段美美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紧绷,逐渐放松了下来。
她的呼吸变慢,也匀实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嘴里喃喃地说。
“好想这样陪着你,一辈子。”
人在遭遇极大的变故和痛苦之后,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走出来。
第一夜第二夜睡着不是难事,足够累,总能入眠。
伤痛会在三四个月之后,倏然出现,现代医学里管这个叫做应激障碍。
徐咏之给段美美盖好被子,轻轻下床,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霍一尊在屋里等他。
“一尊叔,我想听听关于霍义同的事。”
“好的,公子,我一直在等你,这时间我也在整理思路。”霍一尊说。
“霍义同是谁?”
“他是我的侄子,我哥哥霍定于的儿子,我们霍家从这一代开始像儒家一样排列辈分,四代人是义气千秋,霍义同是义字辈。”
“我记得当时你哥哥自杀后,霍家的当主是个小孩子。”
“对,那个孩子就是他,现在明面上代表霍家的那个年轻人应该是假的,现在看起来,李连翘带走了他。”霍一尊说。
“李连翘这么恨霍家,为什么要带走霍家的孩子?”
“看起来,她把霍义同做了试验品了,霍家那她做试验品,那她也就拿霍家的孩子来做试验品。”
“您觉得霍义同的那种肢体再生的能力,是什么法术?”
“不是巫术,这是药物。”
“药物!”
“壁虎、螃蟹和许多虾,都有让自己的尾巴、钳子再生的能力,用这些提取物,和大燥类的药物一起炮制,就可以激发人体的许多潜在能力,我看义同的手臂再生,就是这种改造的结果。”
“怎么破呢?”
“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如您所见,斩去一只胳膊,他就会比过去变得更加瘦弱,而且我觉得这种瘦不是通过饮食能够补充回来的,被伤害多了,霍义同终究会死的。”霍一尊说。
“哦”徐咏之想着那只新长出来的手。
“少爷。”霍一尊跪倒在地。
“我哥哥虽然是个恶棍,但霍义同本质上不是坏人,也是一个牺牲品,我能否请您留他一条性命,我想试试能不能把他治好。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霍一尊说。
“你知道太岳叔和美美遭受了什么吧,一尊叔。”
“我会用我的血,去洗净霍家的耻辱、终结这一切的。”霍一尊说。
“我不能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徐咏之说,“你如果能治好他,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之外,不要让我们见到他。”
“谢谢公子。”霍一尊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一尊叔。我还有一个问题,霍义同的剑术是哪家的呢?”
“我想,这样的剑术,只有恒山吧。”
“恒山我倒是怀疑过,但是恒山并没有什么著名的剑术门派,佛寺倒是有不少。”徐咏之说。
“少爷听说过影子门派吧”
“你是说那个刺客流派?”
“对,霍义同的剑法好像就是刺客流,他们如果跟剑客单挑,不是对手,但是如果讲穿房入户,潜行暗杀,是真正的高手。”霍一尊说。
徐咏之想了想霍义同的剑法,确实如此。
“恒山在山西,我在想霍义同是不是真的在北汉受训和成长过。”徐咏之说。
“少爷,这事儿很重要吗?北汉虽然有契丹在背后,但是和大周比,只是一个小国呀。”
“一尊叔,如果真的霍义同是李连翘委托给北汉培养的,那南唐就和北汉有勾结了,我们通过外交施压,让李煜去杀李连翘,或者直接对南唐用兵,都是有借口的。”徐咏之说。
“妙!”
“现在就要搜集证据,此外,李连翘进行这种不人道的实验,我们也应该找到证据,在巫师世界里揭发她的做法,让巫师世界及时跟他切割,没有了南唐和巫师的力量,李连翘就只是一个野心很大、能力平庸的人而已了。”
“是!少爷明见。”
“我现在还担心一件事,就是李连翘把这种实验推广,制造出一支活尸军队。”
徐咏之的担心不无道理。
古代的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人的信心和士气。
恐怖的东西对士兵的打击极大。
春秋末年吴越争霸的时候,越王勾践在吴王阖闾的大军进攻之前,特地安排了五百个死囚,冲到阵前集体自杀,吴国的军队看得心惊胆战,被越军一下子就冲破了阵线,吴王阖闾被伤了大脚趾,不久就感染而死。
类似的,还有欧洲人的战马害怕埃及的骆驼、北方的步兵恐惧南方的战象
如果南唐有五千个被砍掉手还能长出来的重甲兵。
大周禁军只会望风而逃的。
士兵没有办法和恐怖的非人类作战。
李连翘之前拼命想要得到徐家的死灵术(其实徐家没有死灵术实验),就是因为死人不会恐惧,而只会制造恐惧。
现在虽然没有死灵术,但有这种药物把人做成活尸的能力,显然也在战场上大有用处。
“少爷想得周全,我认为李连翘还没有武装出活尸部队,可能是成本问题,她制造一个活尸战士的时间和金钱的消耗,仍然太高。”
“所以要快,一尊叔,我们也要掌握这种把人变成活尸的技术,虽然我们不会用这种技术,要掌握,才能去对抗,它怕什么,怎么对付,我们都要知道。”
“是。”霍一尊答应道。
“晚了,我们都休息休息吧,明天再来工作。”
霍一尊走了。
徐咏之看看段美美和自己的房间,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进了段美美的房间。
他看见段美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我怕你不回来了。”
“跟一尊叔说了些话。”
“我知道你更喜欢自己待着。”段美美说。
“但是我不想你醒来发现身边没有我。”
“你出门的时候我就醒了。”
“抱歉啦,把你吵醒了。”
“不是吵醒,是没有你,睡眠对我,没有意义。”段美美说。
“对我有意义,你睡着了,我才放心。”徐咏之说。
他们拥抱着彼此睡着了。
这种感觉,就像他们人生中初见一样。
爱不是性和控制;
爱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