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老头管着了,对吧。”徐太实说。
“我已经接受教训了,会管好自己的。”徐咏之说。
“我直说吧,”霍一尊说,“你需要一个妻子,你的亲事定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就放心了。”
“妻子”徐咏之一脸迷惑,“我这不是得守孝三年吗?”
“但是亲事可以先定。”霍一尊说。
“我想娶小贵。”徐咏之说。
“就知道你有这个念头,”霍一尊把小贵的信拿给了徐咏之。“自己看看。”
“这是小贵的愿望,她处处都在为你着想啊。”
徐咏之看着小贵的字,手不住地打颤,难怪这家伙的来信那么冷淡。
“你们劝她了是吗?”徐咏之问。
“没有。”徐太实说。
“她为什么要”徐咏之问。
“她来找过美美,在你们打退刺客之后。”徐太实说。
“她说什么了”
“她表达的意思,和这个一样。”徐太实说。
“少爷,现在我们的处境比过去危险,山字堂损失了一多半的财富和人手,失去了总舵,兴庆府的店还独立了。我们需要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万一,我们应该辅佐谁,而你,就算武功再高,也应该尽快生下继承人。”霍一尊说。
“我们也曾经探讨过别的可能性,比如老夫就觉得,张永德将军的小女儿啊”
“太岳兄,不要说了。我也不说我提议田蔻蔻的事。”霍一尊打断了徐太岳。
信息量好大。
“美美最合适,而且你和段美美的孩子,小贵会看做自己的孩子。”徐太实说。
“如果小贵回来,两个都是妻子,没有妻妾之分。”霍一尊说。
“太实兄作为段美美的义父,老夫厚着脸皮,作为少爷你家中的长辈,一尊兄作为媒人,今天三个人在这里,我们就把小定放了,等到服丧期满,就可以娶了。”
“这事不对啊!”徐咏之还试图抵抗一下,“段美美如果是太实叔的女儿,那就是我们徐家的人,徐家的儿子和女儿哪里可以结婚,我们就成了兄妹了!”
“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手,”霍一尊笑着说,“特地让太实兄先恢复了本来名姓。”
“太实叔你本来姓什么?”
太实笑了笑:“巧了,我还真的姓段,我是南诏人,十几岁来中原参了军。”
“如此再好不过了。”霍一尊哈哈大笑,我这就把文书写下来。
“等等,要美美在场,问她愿意不愿意吧!”徐咏之说道。
“少爷别害羞了,”徐太实说,“女儿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父母媒妁都在,哪有女儿自己看新郎官的!”
徐太实说完,就把一个礼盒,金锞子、手镯、戒指、簪环一套,交到徐太岳手中。
徐太岳也一脸得意,把一盒玉佩、扇坠、如意和扳指,交给徐太实。
徐太岳呵呵大笑:“今天开心,真是太”
徐太岳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把长剑从他的后颈刺入,穿过了他的嘴巴,从口中穿出。
他的笑容还没有凝固,但神情上已经知道不好,但再要说话,已经不能够了。
那剑立刻拔走,太岳的血喷溅到了三个人的身上,徐咏之穿的是白衣,戴着父母的孝,一下子全身就血迹斑斑。
徐太岳劈手一掌,砸开了板壁,但见一个黑色干瘪的背影,在前面飞奔而去。
“是那个刺客!”
徐太实拿起身边的单刀,手上抄起两只筷子,已经追出了门外。
“太岳叔!”徐咏之拼命去点徐太岳的穴道,想要止住那喷涌的鲜血,但是毫无效果。
这一剑完美地避开了颈椎,刺进了徐太岳的嘴里,切开了他的血管,让他活活溺死在自己的血液里。
一个救人无数的医生,不应该死于这种悲惨的死法。
这样虐待狂的杀人方式,除了李连翘,还能有谁?
徐咏之用桌布、餐巾去堵那伤口,没有用。
血液浸透了一切,一直到流完了,才彻底不流了。
徐咏之紧紧抱住徐太岳。
他和徐太岳的交往不多,徐太岳一直都在鄂州,也是因为自己,才来到了开封,他不是本家最闪亮的那种人物,甚至不会武功,但是无论什么样的重伤之人,交给他,总会有些办法。
在“救死”这件事上,徐太岳的水平,应该比父亲徐知训还要高。
但是徐太岳却没有办法拯救自己,而徐咏之,也在这位长辈的死亡面前无计可施。
店小二赶紧通报给开封府,不一会儿,开封府衙的班头马快都来了,见到血迹斑斑的徐咏之,也大吃一惊。
他们知道是徐咏之禁军的副指挥使,施了一个礼。
“就是那天闯皇宫的刺客,刺我不成,伤了我的叔叔。”
开封府和禁军赶紧顺着去向去追,但是徐咏之知道,他们追不到。
地保和酒楼的掌柜、伙计把柴房门板卸下,担着徐太岳的尸体运上牛车,送去开封府让仵作验看。
顺便给张永德将军的少衙内送一个凶信儿,那是徐太岳的女婿。
不光开封府和禁军追不到,霍一尊和徐太实也追不到。
这两个高手,眼睁睁眼看那个刺客跳进一个开阔的空地。
一个熟悉的月亮门在等着刺客了。
是传送门!
刺客想要靠传送门逃走!
霍一尊一个火球打过去,刺客挥手还了一个气甲挡开。
“刺客是个巫师!”霍一尊想。
上次刺客没有用巫术,这次看来是被火球逼出了真实本领。
徐太实把手上的两只竹筷一把打出,这一下刺客没有躲开,正中肩头。
徐太实身法也快,伸手抓住了刺客的背心衣服,但是也在这一刻,传送门——
关上了。
徐太实只撕下了一块衣服的碎片。
那块布片上沾着血。
“你也开门,咱们追上他!”徐太实气急败坏地看着霍一尊。
“追踪传送门需要时间。”霍一尊伸手跟徐咏之要那块碎片。
他仔仔细细地查看,然后是嗅那块布片的气味,最后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嗯,熟悉的配方。”
“认识他吗?”
“我认识这个血!”霍一尊说。
“是李连翘吗?”徐太实跑了一路,喘得很厉害。
“不”霍一尊叹了一口气,“这是霍家人的血,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