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坏女人失身吗?”
“你失身一万次我都不在乎,我怕你有危险。”
“而且,”段美美说,“我觉得不会再吃坏女人的亏了。”
“不会了,最难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有了新的同伴,一尊叔和阿脆加入了我们,喳喳灰也帮了很多忙,还有赵将军的支持,我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的。”
段美美想到阿脆那张顽皮可爱的脸,不禁笑了出来。
“一尊叔问我,愿意不愿意让阿脆和阿守结婚,当然,得过几年。”段美美说。
“是呀,你是阿守的姐姐,得家长同意。”
“当然好了,不过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生下来的孩子会有尾巴。”
隔壁屋的阿脆变成熊猫的形态,在段梓守的床边睡着了,突然打了个清脆的喷嚏。
“谁在议论我呀”
雨淅淅沥沥下来了。
就像段美美第一次见徐咏之那天一样。
“下雨了。”段美美没话找话。
“秋雨,就像我走进老店那天一样。”
“公子你还记得。”
“美美。”
“嗯?”
“我虽然是巫师的儿子,但一点巫术的天分都没有。”
“我听一尊叔说了。”
“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
“说什么呢,你看我,不会法术,也不会剑术,我一样厚着脸皮跟着你,喜欢你。”段美美说。
“你是我们山字堂最会挣钱的掌柜的。”徐咏之说。
“可是你又不缺钱,”段美美说,“总觉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支援。”
“会挣钱,说明通人情世故,聪明。”
“你是我们山字堂最好看的公子。”段美美说。
“山字堂又不需要颜值。”徐咏之苦笑着。
“那我重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辈子第一次被姑娘发好人卡。”
“我重说,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在乎我的人。”段美美说。
徐咏之想打断她的话,被段美美把指头放在了他的嘴唇上。
“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段美美说,“你也是我最喜欢、最爱恋的人。”
段美美把嘴唇印在徐咏之的嘴唇上,轻轻一探,舌尖咂到了徐咏之的舌头。
舌尖上的公子。
胳膊肘碰在了徐咏之的伤口上,徐咏之“哎呦”了一声。
“对不起。”段美美赶紧坐回来了。
“我不是趁机要勾引你,公子。”段美美说。
“我知道。”徐咏之说。
“我只是觉得不忿,陈小幻都亲到你了。”段美美说。
“陈小幻那是故意刺激你呢,她喜欢女孩儿。”徐咏之说。
“怎么会,她亲你亲得那么响!”段美美说。
“就是给你听的呀,肉包子香埋头吃就行了,吧唧嘴儿,那就是为了馋别人。”徐咏之说。
“我好像明白了。”段美美说。
“明白什么了?”徐咏之说。
“你拿自己当肉包子,没羞。”段美美说。
段美美总是有宽慰人的能力,这种能力,无论是小贵或者蔻蔻都不会有。
有一个这样的女孩相伴,哪里都会变得非常像家。
但是徐咏之确实没有办法回应这样的温柔。
“美美,抱歉,我的七个师兄弟死在了龙虎山,我还得慢慢消化这些事儿。”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谈谈他们,他们和你相处过的那些快乐的时光。”
“快乐的时光?”
“对,不要只记得他们的死,他们的一生,一定会给你留下美好的印记的。”
“啊,有道理啊。我给你说说吕宗富的故事吧。”
“好呀!”
美美看看窗户。
“有点冷,但是我不想关窗”。
“我也是,我喜欢雨天。”
“那怎么办。”
“你把给我做的那件新衣服披上。”
“不要,我躺在你身边,你让我盖上点被子。”
“喂,不好吧,姑娘家的以后怎么找婆家?”
“不好什么不好,跟你这么久了,还找什么婆家!”
讨厌,这满嘴真话的风格是被霍一尊影响了吧,“全无天赋”就是这老头说的。
段美美跳上床,钻进被子里来,凉身子把徐咏之冰得一哆嗦。
“哎冷死了。”
“现在我暖和了,公子你继续说。”
“有一年我带小贵去龙虎山,住在道观里。”
“师娘知道小贵的情况,就给她单准备了一间屋子,吕宗富那会儿比小贵还小,刚拜入师门,晚上打雷了他害怕,师兄们都笑话他,他就跑去要跟小贵师兄一起睡。”
“小贵气坏了,说,你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去跟咏之师兄一起睡?”
“因为你比咏之师兄好看,我小时候都是姐姐带我睡的!”
“哈哈哈。”
“小贵后来没办法,就让吕宗富进去,哄他睡觉。吕宗富又过了好久,才明白小贵心里是个姑娘,他以前曾经跟我说,大师兄啊,你有小贵哥喜欢,好幸福啊。”
“我想,宗富应该对我很失望吧,我惹了这么多的麻烦,而且最终也没有救下任何一个师兄弟。”
“宗敏呢?宗敏一直都觉得,他是我的帮衬、是我的跟班。如果一个戏我是主角,宗敏就是那个给我马前马后忙活的角色。”
“就像周仓和关老爷一样?”
“对,就像周仓和关老爷一样。”
“但是关老爷到死都是个英雄对吧,周仓到死,一定也都会为关老爷骄傲的。”
“衣宗敏不会为我骄傲,他恼我败坏了师门,他怒我连累了我的父母,他喜欢我的家,崇敬我的爸爸和妈妈,他觉得我不该做出那些事情。”
“李连翘在他的脑子里,撩拨了他对我的嫉妒,但是最终,他还是战胜了那个念头,死在我面前。”
“我想骂自己啊,”徐咏之难过地说,“徐咏之,七个兄弟为你而死,你算什么?传奇的主角吗?该死的,该付出代价的,是你呀!”
段美美拿出手帕,把徐咏之脸上的眼泪擦掉了。
“我从金陵离开的时候,和小贵还争吵了,我说她爱慕富贵。”徐咏之说。
“公子你偶尔会有点浑,特别是在真心爱你的人面前。所以有些重要的节点上,你的情绪在小贵那里,在我这里。”段美美说。
徐咏之勾着美美的脖子,无声无息地流眼泪。
美美不回避小贵,也绝对不会去抹杀她,她把自己和小贵大大方方地并列,这种明白和敞亮让徐咏之有的时候都有点措手不及。
“美美,我要去参军了。”
“刚才你说过了,怎么,担心吗?”
“说起来惭愧,我从来没有给别人工作过,听过别人的号令。”
“哈哈哈,还真是,你十五岁就当领导。”
“你得教教我,怎么跟领导搞好关系,怎么忍气吞声。”
“忍什么忍,我继续攒钱,以后你要是被校尉欺负,我就拿钱去找他,把军营买下来,让你当校尉。”
“岂有此理!”
徐咏之觉得这话荒诞不经,但是想想,当年自己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有女如夏小贵,能够托生死;
有女如段美美,可以娱身心。
两个姑娘都好,但是我到底喜欢的是谁呢?
徐咏之想起赵匡胤说的京娘的故事。
段美美本来可以好好地招个夫婿,做一辈子客栈女老板,现在漂泊在异乡,被人绑、被人恐吓,还得罪了一群巫师和一个国家。
我应该怎么办呢?
带她走?
给她平静的生活?
放她自由?
想不明白。
二十多岁的时候,大家的烦恼可能都差不多吧。
段美美的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细,她睡着了。
她睡起来的样子,
很,
好,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