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道爷用内力折断了你的剑”
“喂,葛老道,你要不要脸?”阿脆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了。
“我家徐大哥分明是留你的性命,才让开了你的心窝,你还好意思吹牛?”
江南群豪的队伍里,却是一阵耸动,因为大家都明白葛老道伤重了,而徐咏之的这一剑,太不简单。
把木剑硬戳进人肩窝,打一个对穿,不是一般人。
一来说明徐咏之剑法极好,因为肩窝背后是一块肩胛,描得准了,才能不碰到这几块骨头。
二来说明徐咏之的内力颇强,只有足够的内力,才能把木剑捅进这样的位置。
有人暗地想:“他说的要把大家都捅死,看来很有可能是认真的。”
有那么一会儿,没有任何人说话。
孙一进一看大家军心震动,赶紧开口:
“徐咏之,你的武功看起来不错,不过显然你没有杀人的决心啊,你还是害怕我们大家一拥而上,不然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葛观主?你分明是软弱啊。”
孙一进一说这话,大家也纷纷觉得宽慰,如果一拥而上,徐咏之定然没命。
只有葛老道躺在地上哀嚎,“孙一进,我那啥你老娘哦居然让这小子杀老子和你没完”
“孙一进,你说错了。”徐咏之看看哀嚎的葛老道。
“这个人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捅死他,太便宜他了。我给他开的这个伤口,就是当年他背上的伤口,拔这把木剑,他现在就死,不拔,一个月后伤口腐烂而死,而这一次,恐怕没有我爹这样的医生来救他了。”
“徐公子,我错了,求求你,救我!”老道爬向徐咏之。
“变卖了家财吧,去找找最好的医生,去金陵、洛阳、汴梁都问问看。也许有人愿意救你,让你这毒蛇再咬一口呢。”
“孙馆长”葛老道也是病急乱投医,爬向了孙一进。
“老葛你别过来,我们是正派人士,是南唐的健康力量,你伤这么重,一点都不健康”孙一进手忙脚乱。
“周将军”葛老道又绝望地爬向周卓成。
周卓成看看葛老道背后的伤口,叹了口气。
他拔出刀来,干脆利索地把葛老道脑袋砍了下来。
“感恩将军!将军慈悲!”孙一进赞叹道。
“各位,周将军帮葛道长解脱了痛苦,这条人命,还要算在徐矜的头上!”
“徐矜,你还我好朋友的命来!”孙一进立刻重新回到了嘴炮进攻的前线上。
群豪心中无不毛骨悚然,只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地搭腔赞同。
“可惜呀,”徐咏之说,“孙一进,你对自己这位‘好朋友’的命,好像不太在意吧。”
“说什么?”孙一进不禁有点愠怒。
“葛老道完全不用死。”徐咏之说。
群豪一阵骚动。
“你明明说自己会见死不救!”孙一进说。
“我不会救他,但在这里能救他的,不止我一个呀。”徐咏之说。
“你们要是把他抬下山找大夫,肯定他性命难保,路上耽搁得会太久了。”
“但是你们在龙虎山呀,如果你们开口向天师爷恳求,葛老道也是道门一脉,大慈大悲的老神仙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孙一进呆住了,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他们都觉得自己来找张天师的晦气,张天师肯定是自己的敌人,他没想到君子的善良、真人的慈悲,是可以利用的。
“龙虎山的回魂保命丹,救你朋友的性命不难,我本来准备让他害怕一会儿就告诉他,但是周将军呢,把你的朋友这么快就杀了,应该是觉得他叫得太心烦了吧。”徐咏之说。
周卓成也明白自己太焦躁了,没必要这么快动手,但他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他一挥手,两个士兵过来把葛观主的尸体拖了下去。
孙一进明明知道徐咏之在离间,但心里也是忍不住埋怨周卓成太鲁莽了。
“你们这些跟来的人,自己也琢磨一下吧,一个人忽悠你们来挑龙虎山,居然连几个像样的医生和名贵丹药都没有配备,你们是来旅游的呀?还是来送死的呀?”
这下问到周卓成和孙一进的痛处了,他们确实没有邀请来像样的医生。
其实也发过邀请,但是医生大多数是徐家的故交旧人,周卓成屠杀林泉镇之后,医生们都不愿意在洪州军中服务,所以进攻龙虎山这件事,他们就没有带什么医术精湛之人。
群豪当中不少人的面色也很难看,觉得给周卓成和孙一进卖命实在有点不值。
“天师爷,晚辈恳请再借一柄木剑。我想请孙一进来跟我比剑。”徐咏之开口二次借剑。
张悲又拿来一把木剑,交给徐咏之的时候,低低的声音跟他说:“你师父师娘带小朵走了,你拖延这一会儿,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你一会儿自己找时机走。”
听了张悲这句话,徐咏之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
首先,平时看着不扛事儿的师伯,虽然剑法平平,但根本就不怕事儿。
其次,师门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孙一进,来吧!”
徐咏之试了试木剑的分量,正合适。
孙一进干笑了两声。
“孙某是来开会的,不是来打架的。刚才孙某提议了比剑,不知道徐咏之你意下如何啊。”
“哦?怎么刚才不算,又从头谈起啊。”
“刚才那一场,是葛观主和你的私人恩怨,已经结束了,该谈正事儿了。”
“那你说怎么比?”
“七局四胜,我们出七个人,你那边也出七个人。”
“我这里一共就三个人,没法答应你的条件。”徐咏之看看阿守和阿脆说。
“大姐夫别怕!我打四个,你打三个!”段梓守得意地说。
“我们用擂台制,你可以一打多,打到你没力气可以换人,休息过来再上来。”孙一进笑着说。
“太卑鄙了!”阿脆反对着。
这时候老天师张天忍发话了:“咏之。”
徐咏之转身恭恭敬敬地向太师父施礼。
“太师父在这,不用你去打车轮战,你在龙虎山,还愁没有伙伴吗?放手打,后面有我。”
这一下群雄议论纷纷。
“怎么,老道又认这个徒孙了?”
“老道怎么了,这是决定要对抗南唐朝廷了吗?”
“至少是要和地头蛇周将军决裂了吧。”
“谢谢天师爷!”徐咏之眼泪夺眶而出,“您不介意我让这些恶人的血弄脏天师府的圣地,徐矜已经非常感激了。”
“恶人之血,正义之祀。五雷法下不死无辜之人,放手杀吧。”
“孙一进,放你的人上来,我要打你们七个!”徐咏之说。
他拿起木剑,重新回到了场地中央。
孙一进打开折扇,“我看你恐怕没有这个本事!”
他把折扇一挥。
一个用黑布遮蔽着自己口鼻的人走上前来,这双眼睛,徐咏之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徐矜呀徐矜,你,真的太叫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