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来得及,来得及,上中下?海陆珍?”
“我们就四个,海参、鲍鱼、鱼白吃多了,半副陆八珍上席吧。”洪大守把另外的那枚五两锭取了出来。
“这”小厮接过五两锭,有些犹豫。
这年头一桌最好的八珍上等席面只要十二两,这还是深处内陆,海鲜鱼翅大活鱼不好取得的陕西的价格。
就这当口,在燕京一桌上等的海八珍席面也要不了十两,而陆八珍还要再便宜一些,半副席面自然四两银子绰绰有余。
“剩下的你们弄些个炒头,也能吃杯酒!”
“谢老爷,谢老爷!”小厮一溜烟就出去给洪大守四个传席。
而莺莺燕燕的七八个也许是真姑娘,也许是假姑娘的“女儿们”走进了堂屋。洪大守看他们的妆容,实在是不好分辨。但往下一看,果然女子是缠足,而男子是天足。
看其他三个都是假装正经的从上到下瞟八个女儿,洪大守轻轻刻了一声。三个人才往后收了收,端坐起来。
“堂主啊,相公们呢就弹唱些曲儿便好,其他四位坐下来陪我们闲话。”
这位老鸨精明得很,在弄不清洪大守四个人的喜好的情况下,男女都有,各自带了四个进来。而且都是姿容秀丽,温婉可人的。
这年头燕京的堂子那是有规矩的,由于顾客基本都是不缺钱的文人雅士和富商大贾,所以从业者们需要以文人风雅取胜,“菊榜、花谱”迭出。尤其是往后的道咸年代,相对看中从业者的才貌,以风度、貌美、诗画为上品。
老鸨会心一笑,洪大守的吩咐了然于胸。“原来四个是不走旱道的。”
拍拍手,立刻让人搬进来椅子乐器,给四位相公坐下,唱些儿女情长,和和软软的曲子。而四位姑娘则是轻轻巧巧的坐到了四人身边,基本不用挑选。因为上的妆差不太多,年纪也是十四五的年纪,差别不大。
酒席也很快传了进来,哪个酒楼的已经不重要了,有没有鹿脯、金鸡也不重要了,毕竟谁还有心思放在这上面。
洪大守面前的这位姑娘十五岁,据她自己说是出道一年了,可惜没有艳压全芳的那个机遇。虽然等闲和个诗,应个赋,画个仕女图问题不大。年岁也好,容貌也可,但一直没有遇见能够捧她的老爷。
就和这个年代的法国一样,但凡和艺术沾边的从业者,都要有人做他的艺术支援家。给他生活的经费,帮他站台,办沙龙,引荐他进入上流社会太太们的社交圈。在巴黎站稳脚跟,最后扬名。
燕京这些堂子也一样,不仅是要有钱,还要有“文名”的人去捧。最好是些进士翰林老爷,专门写诗写词替她在文化人的圈子里传,替她传扬她的色艺双绝。
等哪天能上个谱上个榜,那就能红遍燕京。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个老爷嫁了,能做个小。如果正房死的早还没儿子,自己肚子又争气,扶正做太太也完全是可能的。谁叫这会儿的国情就是母凭子贵,能生养才是最大的好。
这样想来,眼前这个和洪大守闲话的姑娘,实在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