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把金胜利的手放在床上,我看着他,很平静,没那么痛苦,我舔着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爸冯德奇金胜利,都是我看着他们走的。
我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不属于我年纪的悲伤。
我深吸一口去,太累,真的太累了。
孙助理把金胜利的被子盖好,哭的稀里哗啦的。
孙助理是跟金胜利最久的一个助理,也是金胜利最信任的人,金胜利不行的这段岁月,都是孙助理安排的照顾的,可见他的地位。
孙助理说:“金总说,后事从简,交给您办,你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我咽了口唾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说:“火化吧,一切从简,不设灵堂,不招待宾客,找新华报社发个公告,给证监会发个通知函,公司的人安排部长以上的职员吊祭,其他人都在岗位上,过了困难期,自愿吊祭。”
孙助理说:“明白。”
我靠在墙壁上,我看着孙助理跪在地上,像是儿子一样给金胜利擦着身体,比起他那几个孩子,孙助理更像是金胜利的儿子。
我说:“事情做好之后,公司需要你,张小姐是新人,需要你协助,回去之后,继续做董秘,但是胆子需要你多担着一些,兼任副总。”
孙助理说:“谢谢你林总”
我深吸一口气,没说什么,转身走出去,到了外面,我靠在墙壁上,蹲下来,浑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一丝的精气神。
我捂着脸,有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感觉很刺挠。
这个时
候巢德清出来了,他看着我蹲在地上,就抽了一根烟给我,我接过来他给我点着了,我大口大口抽起来。
抽了一根烟,精气神才回来一点。
巢德清说:“人就是这么回事,你啊,仁至义尽了。”
我笑了笑,对,人就是这么回事,什么勾心斗角,什么恩怨情仇,什么功名利禄,都他妈是虚的。
你再牛逼,你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你是个可怜的人啊。
我算是看透了,赚那么多钱,爬那么高的位置,还不如我能有几个朋友,没事的时候在一块喝几杯酒,吹吹牛,偷偷的抽两根烟呢。
我现在也明白了什么叫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真就那么回事。
巢德清说:“金胜利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公司,其实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他才放弃治疗的,他不想看到他的公司被他儿子败掉,其实勉强活着,还能撑几个月,但是你啊,让他走的安心了,你啊,做人没话说,老大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不是没理由的。”
我看着巢德清,我说:“您知道了?”
巢德清说:“老大前几天晚上喝醉了,跟我哭,说她疼,心疼,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们年轻人啊,我看不懂,但是我觉得你不错,老大爱你没爱错,就是他没福气,不怪你。”
我大口抽着烟,我知道我伤的巢馨体无完肤,但是,没办法,爱情是没办法控制的。
我跟李梅就是那么天雷地火,就是在最合适的时候遇到了,我怎么办呢?
没有人能做到绝对公平,绝对公平就是不公平,我都不要,那对我就不公平。
我说:“我得回去了,我老婆在病房躺着呢,他怀孕了。”
巢德清立马笑着说:“怀孕了好,这姓金的老小子欠你的,下辈子该还你了,是不是?”
我听着勉强笑起来,我知道巢德清再逗我,真他妈难得,巢德清这个时候还能逗我呢。
但是,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失去了一位至交好友,一位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他又何尝不伤心?
那根烟,他不是给我抽的,是给他自己抽的。
人啊,得这样,不能自己把自己活死了,凡事啊,都得往好处想,得乐观点。
巢德清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带家里来,我教他喝酒。”
我说:“那肯定是,你酒柜里的酒,跑不掉。”
我说完巢德清就拍拍我肩膀,我看着他眼泪在打转,我就笑着说:“您啊,千万别哭,我受不了。”
巢德清点了点头,低下头,把眼泪擦擦。
一个好人走了,哭两声应该的。
我也拍拍巢德清的肩膀,我们算是共勉吧。
随后,我就离开了病房。
给金胜利送行之后,我得去迎接新生。
我他妈有孩子了,我老婆怀孕了,经历九死一生才保下来。
多么的珍贵。
我得回去好好陪着他。
我去他妈的生意,我去他妈的财富。
我发誓,接下来一年,我什么都不干了。
我就专门陪我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