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老邪头前半辈子都是在路上过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像只没长脚的鸟,以四海为家为乐。
直到那一年他突然萌生了定居的念头,于是就来到了大西北投奔亲戚。
老邪头口中的“那一年”就是薛顾先失踪的那一年。
亲戚就在下行村,老邪头一路舟车劳顿的就到了敦煌。
“走那片戈壁滩的时候我记得挺清楚的,大半夜了,我又饿又渴的,不想还真看见顶帐篷。”
荒芜之间就那么一顶帐篷,孤零零地立在戈壁滩上。帐篷布是深色的,远远只能瞧见黑魆魆一片,等走近了才能勉强看见微弱的光透出来。
“怎么能不害怕呢?大半夜的猛不楞子杵着个帐篷,谁知道里头是人是鬼?当时我就听说了那一片不大安稳。”
但饥肠辘辘,老邪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硬着头皮上前,想着跟里面的人要点吃的或者给口水喝也行。那一晚戈壁滩头上的风特别大,等走上前,帐篷里的声音就随风灌进他耳朵。
是对话,三人。
A:都蹲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B:再等等吧,既然都有宝贝流出来,那肯定就在里面没错。
C:他警惕性太高了,反正咱们就死盯着他,随时去看着点,只要他有动静咱们就跟上。
A:万一撞上呢?
沉默……
C:那咱们就只能……
借着黯淡的光,老邪头隐约瞧见有人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A:你疯了?咱们只图财不图命。
C:自古以来都是富贵险中求,必要的时候咱们只能铤而走险。
B:咱们尽量还是避开能跟他碰面的时间,另外,一定要看好东西。
A:放心吧,都在包里呢,该留手的我都留手了。
这番对话落在老邪头耳朵里听得是莫名其妙,但也能猜个大概,尤其是其中一人抬手的动作,令他后脊梁发凉。三人商量了没多久就出了帐篷,吓得老邪头赶忙躲在风蚀石后头,等三人走远了,他才悄悄出来。
“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偷偷进了他们的帐篷里拿走了他们的东西。”
老邪头没敢直接把背包拎走,而是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装进自己的布袋子里,他看了,基本上都是吃的。原本他也只是奔着吃喝去的,也不图财。
“太饿了,真是没办法啊,那三个人光是听说话就凶神恶煞的。后来我才发现那张画,说实话,我觉得它都没有一袋面包值钱。”老邪头如实说,“偷东西这种事说出去是不光彩,那三个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连杀人的心思都有,我偷得不亏。”
老邪头讲完这些事后,屋子里一度安静。
安静得让老邪头挺不安的,他抬眼悄悄打量一下江执,发现他脸色凝重得很,又是一激灵。支吾说,“那个画……真就是那么来的,我没骗你们。”
早知道那幅画还能惹来麻烦,当初打死他都不会一并拿走。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帐篷搭建的地点吗?”江执冷不丁问。
盛棠之前就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听江执这么问,一下子就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但她有些担忧,过去了这么多年,老邪头还可能记得具体位置吗?
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不料老邪头十分肯定地点头,“记得,但我说不出来,画给你们吧。”说着拿了笔和纸过来,大体上描绘了一个方位,又说了一下当时他进入戈壁滩的路线。
老邪头画完位置后跟他们说,应该大体上差不多。
江执看着纸上的方位点,眉心微蹙,祁余则吃惊。江执抬眼的时候,三人的眼神很默契地交流了一下。
那个点,换句话说当年那个帐篷就搭在距离0号窟不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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