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完了爰书,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若是这消息真的传开,恐怕那些商贾未必有此辨别能力,就此中计,而且他们所图绝非仅仅只是沮阳城内的客商。”
“公与,何出此言?”
沮授躬了躬身子,行礼回道:“府君,此番他们只向外传在宁县、广宁遇到劫掠的消息便有些蹊跷了。”
“如今在沮阳的大多都是幽州商贾,以广阳、涿郡的居多,未知晓此消息受邀而来商贾,也多为此两地以及南方的冀州等地而来,沿途官道宽阔且多密林。”
徐朗也担心这个事情,一旦大批商贾离开上谷郡,那么他们想要引出那些鲜卑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商贾被劫掠后也会影响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商业氛围。
不过他也听出了沮授话里的弦外之意,而且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公与的意思是他们特意放出消息,诱使这些商贾全都走这南下的官道,然后好一网打尽?”
沮授闻声重重点了点头,回道:“正是,且下吏怀疑,这三百游骑极有可能在沮阳、居庸与军都山之间设伏劫掠。”
相比于还没有机会将整个上谷郡走一遍的徐朗而言,花了足足有月余时间将上谷郡情况探遍了的沮授比徐朗更为了解上谷郡的地貌,也在极短的时间里瞧出了鲜卑人这并不是很高明的计谋。
放出消息,诱使原本想北上的商贾以及其他商贾集中南下,选在?水以东更为宽阔,也是最有利的官道设伏劫掠。
此计看上去很是简单直接,但极其有效,只要得逞也最大程度的把此次劫掠成果下限提高。
听到这话,徐朗急忙又看向了悬在殿内兰锜旁的上谷郡舆图,拉近了距离,朝着沮阳和居庸中间的一处位置一指,问询道:“公与所说的可大概是这一块地方吗?”
徐朗所指的舆图是之前太守留下来的,它不像后世的地图,没有等高线等标注,也没有那么精细,顶多用笔墨绘制一下山川河流以及官道,像密林之类的在舆图上都是找不着的。
可一番探查后的沮授早已把上谷地貌牢记于心,略微瞥了一眼,随即点头道:“是,我记得此地官道连接沮阳、居庸,并且连接南下最便捷的官道。”
“那可有什么方便伏击的地方?”
沮授当即领悟到了徐朗的意思,抬起手来在舆图上一指,应声再道:“此处乃是一片密林,林中有几道溪流穿过,可借溪流声稍稍掩盖,算是一处不错的埋伏之地。”
见沮授回答的如此之快,徐朗呵呵一笑:“看来公与也有反将一军的想法呀?”
在看破鲜卑人计谋后,沮授便有了反埋伏的想法。
尽管他所想的反击方法略险,而且敌暗我明,若是此时大规模领兵出城,被潜藏在暗处的鲜卑人发现了,那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也有可能中敌人调虎离山的计中计。
结果在得知鲜卑人有此意图后,徐朗的想法却是跟他不谋而合,尽管不是特别明白徐朗话里的“反将一军”什么意思,但从徐朗的语气里还是大致猜到了徐朗想表达的意思。
“是,不过想要将这帮鲜卑贼寇尽数击杀于一役,却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看到沮授微微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徐朗笑着问道:“可是需要再以我为饵,好让那帮鲜卑贼寇都统统诓骗过去么?”
“如果是,公与也不用考虑我安危,大可将计策说出来,只要能将这鲜卑贼寇尽数击杀,那便按照公与先生之计进行!”
“喏!”沮授郑重其事道,心底又是对徐朗多了一份认可。
约莫一刻后,沮授的计策俱是托盘而出,按照他的计策内容都安排妥当后,徐朗旋即起身,对大殿之中其他人说道:“诸位且先随我前往东市和自贸区。”
按照计划,徐朗这是要先安抚一下城中未离去商贾的情绪,而卢植也跟着徐朗的脚步一起前去,似乎想要看看徐朗如何安抚那些商贾。
此时,太史慈正带着提前准备好的数队人马大踏步地朝东市及自贸区而来,远远望去,一众人马威风凛凛,昂扬的气势令那些已经知晓一些鲜卑人南下消息的商贾,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他们晨间不过刚刚得到了鲜卑游骑南下的消息,当中有部分人已经命人在收拾细软行李,有些人则正值犹豫该不该就此离去,结果这才过去没多久,沮阳城中就出现了如此景象,这种相应速度他们怎能不惊异。
这个时候,徐朗已经站在了自贸区的一处高台之上,随时准备开始他接下来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