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尉迟慕隐忍着怒火,缓缓坐正了身子,脸色苍白而阴沉,额上青筋凸起,隐隐跳动。
来得真不是时候!
若他报的不是当真要紧的急报,却硬生生地坏了好事,那无论如何罚他都不为过!
“你怪他做什么?”绯烟嗔怪地盯了尉迟慕一眼,不由得觉得几分好笑,“此为分内之事。你若是怪他,以后遇到了急情,报还是不报?”
带着低低笑意的话语传到耳边,像是有清风徐来,顿时安抚住了那颗躁动隐怒的心。
尉迟慕稍稍皱起眉头,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罚便是。”他伸手一揽,将绯烟搂进了怀里,有些不甘心的在她身上紧了紧,催促道,“快讲。”
“是。”火不小心撞破了主子亲热,心虚得后脊骨直发冷。他悄悄抬眼用余光打量了尉迟慕一番,见他面色稍有缓和,默默松了口气,在心底谢了绯烟,,“回禀大人,叛贼魏宪得了北冥非夜的帮助,一路杀回南国,势不可挡,五皇子魏延节节败退,虽算不上战得狼狈,但也已然处于下风。”
话还没说到一半,尉迟慕上一瞬才稍有改善的脸色又再次阴沉了下去。
节节败退?
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下降,火心里咯噔一下,不太敢继续往下说去。
毕竟,他接下来要报的,可是比战势落后更加严峻的情况。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继续。”尉迟慕见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知情况远远不止处于下风这么简单,他的眉头皱了皱。
绯烟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火的下文。
以她对魏宪的了解,这个时候,魏宪定是会称王了,绯烟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
“魏宪,已然举办了册封大典,改国号为南安。”火将头埋得低低的,堂堂九尺男儿,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悲痛的颤抖。最初,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怎么也不敢相信,半晌才勉强接受了这一现实。
难道这江山天下真要落入这狗贼手中?
“已经册封了?”绯烟一愣,目光恍惚。
她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在魏宪册封后一天,便发生了梦魇一般可怕的那一晚:冰冷刺骨的月光,毫不留情的棍棒交加,以及下身传来的剧烈疼痛和那止也止不住的血
一时间,绯烟脸色煞白如纸。
尉迟慕神色凝重,沉默一阵子。
“传令下去,首先安抚民心,莫要让百姓被那魏宪迷了心智,更莫要对我南国失去信心。其次,整顿军队,看看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屡屡吃败仗?若是装备落后,就加大军资,若是将领失职,则以能人替换,若有奸细作祟,格杀勿论。”
沉稳清晰的声音坚定地响起,带着决战于千里之外的气魄,分外让人心安。
“是。”火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尉迟慕皱着眉头,别过身来,正想问问绯烟的意见,却猛然发现,不知何时,绯烟额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虚汗,神情恍惚,看上去正陷入某种难以自拔的情绪中,“烟儿,你脸色为何这么差?烟儿?”
遥远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绯烟回过神,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满含担忧的眸子,“没,没什么。”
那般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提也罢。
“当真没什么?”尉迟慕将信将疑。
若是无事,又为何露出方才那副既似忧愁又似恐惧的神情?
“嗯。”绯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你别坐久了,伤口尚未痊愈,要是伤了裂了,又要在床上养十天半个月,什么都做不了,那多受罪。”
“烟儿,我并非是什么都做不了。”
尉迟慕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字里行间透露着点点邪气,一双修长的手不安分地在绯烟身上来回游走。
夜晚。
绯烟躺在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前世的场景就会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难缠至极。
“烟儿,还不睡?”许是被身侧之人翻身的动静给扰了睡眠,尉迟慕睫毛微微颤了颤,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身边目光清明、无半点睡意的绯烟,面露疑惑。
“就睡了。”绯烟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微笑。
“呵呵过来,我抱着你睡。”尉迟慕低低地轻笑一声,没有多想,将一只手从被子里抬起,对着绯烟招了招,眉目含笑。
在他温暖坚实的怀抱中,心跳渐渐平缓了下来。
绯烟依旧愁闷,却也在尉迟慕呼在耳畔的温热气息下,逐渐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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