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慕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中自己一直在逃,身后有些看不清脸,甚至连身形都看不清的东西在不停地追他。直到他跑不动了,被绊倒了,再抬眼望去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是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倩丽面容。
于是,他便醒了。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竟是趴在他床边熟睡的裴秀。这是哪?他怎么会在这?而且自己不是被围困在山谷中吗?
他挣扎着起身,却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巨大的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动,身侧的人便醒了。
裴秀揉了揉眼睛,瞧见床上的人醒了过来,顿时欣喜若狂,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起来,“别动,我,王妃。”他慌乱了一阵,终是吐出一句尉迟慕能够听懂的话,“将军,你别动,我去喊王妃!”
闻言,尉迟慕一愣,王妃?她,真的来了吗?感受到胸膛中忽地腾起一阵期待,尉迟慕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笑意,说起来,自己也有快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裴秀的动作极快,他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营帐的帘子便被掀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闪了进来。
遥遥地听见裴秀大喊,“将军醒了!王妃,王爷醒了!”顾不上嘲笑裴秀换来换去的称呼,绯烟第一个反应便是丢下手中的东西,飞一般地跑向尉迟慕所在的营帐方向。望见男人脸上的微笑,绯烟心中那块大石才终于落了下去,一股委屈和后怕将她紧紧包围,出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你还知道回来!”
望着绯烟红红的眼眶,尉迟慕扯了扯嘴角,哑声道,“烟儿,过来。”
裴秀一见眼下这情况,立刻矮着身子退了出去,给这两人让位。
听闻男人的呼唤,绯烟眼眶中的泪终是落了下来,在原地恨恨地跺了跺脚,扑倒了床边,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你吓死我了”
尉迟慕缓而慢地伸手,在女子的发顶揉了揉,“对不起。”骄傲如他,何时与他人说过“对不起”三字,第一次说出口,竟是因让心上之人担心害怕了。
在尉迟慕的床榻边伏了许久,绯烟的情绪终是渐渐平复。望着男人依旧苍白的面容,绯烟敛去眸中的心疼,轻声道,“你睡了两天了,身上的伤口,都敷过药了。手臂上的余毒也清掉了,但是拖了这么久难免会有些后遗症,让你这些天使不上劲。‘蚀化’哪里是将腐肉割去就能解的,你是不是傻了?还有我给你的锦囊,你是不是都扔脑后了?我怎么跟你说的”绯烟越说声音越大,却是被忽地按住了唇。
她抬眼望去,只见尉迟慕的脸上带了些许无奈,“烟儿,为夫知错了,你就给为夫留些面子吧。”说着,他将目光落向女子的身后。
不知何时,营帐的门口已经聚集了数十人,挤在帘子外,露出黑乎乎的脑袋。绯烟脑中哄的一声,这些人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们都听到了?
瞧见绯烟的愣神,尉迟慕勾唇一笑,略提高了声音,“连本将军的墙角都敢偷听了?张乾,你们的胆子肥了?”
“不是,将军!”张乾高声应道,“我这就把他们拎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心军法伺候!”众人作鸟兽散状,一会便都没影儿了。
伸手抚上女子红红的眼眶,尉迟慕心疼地将绯烟揽入怀中,“我发誓,不再让你这般为我担心了可好?”
“此话当真?”绯烟闻言直起身子,泪意朦胧地望着尉迟慕。
拂去女子脸上的泪,尉迟慕沉沉地道,“当真。”
之后几天,南军的阵前总是会出现一个白衣女子,素手轻点之下,一方北军皆是溃不成军,其手下的两万赤甲军勇猛善战,所向披靡,愣是将数十万北军逼回了漠水县以北。
又过几日,赤甲军与几万南军大举进攻,不仅夺回南国的江山,更签订了边疆的和平条约,北疆的战事这才告一段落。
从城楼上走下,绯烟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历时近一个月,终是将战事平定下来了。当她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发现不远处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男子的面容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耀眼。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尉迟慕身上的伤终是恢复,能够下地行走以及举一些重物了。只是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三寸长的疤痕,让绯烟看着十分碍眼。
“辛苦了,白衣女将军。”尉迟慕的声音传来,带着三分柔情,三分玩味,三分欣赏与一分无奈。自从他受伤一来,绯烟便一手操办了战争的所有事宜,不让他接管半分。对此尉迟慕很是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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