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皇后娘娘的住处,见一众莺莺燕燕跪了一地,太医院的众医师焦头烂额地待在殿外,绯烟心中微凛,将众人的神态皆是收入眼底之后,她这才走上前,请侍奉皇后的侍女前去通报。
听闻相府的大小姐绯烟到了,殿中的气氛一僵,所有人的目光皆是直直地落在绯烟身上。
“咳咳”忽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轻咳两声,来到绯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听闻相府大小姐自幼跟随医圣四处游历,不仅有一身好医术,这气度和见识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绯烟抬眸望去,便闻一道极弱的声音传入耳中,“娘娘的病实属蹊跷,见机行事,切记谨言慎行。”
精神一震,再度望去时,那老者已然离去,而殿中的侍女来禀,说是娘娘传唤她进去。绯烟便敛了神情,跟随那侍女入了正殿。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来到皇后的塌下,绯烟下跪行礼,听闻帘中传来一道虚弱的“平身”,她这才起身,随即待侍女将皇后扶起,拉开帘幕,见到了一脸憔悴的皇后。
与多日前不同的是,皇后的脸色略显苍白,原本丰腴的身子如今消瘦了许多,绯烟上前请脉,发现其虽脉象虚浮,但浮中带有一丝稳健,不太像是重病人的脉象。绯烟四下打量了一番,瞥见墙角处一物,心中便有了底数。
“烟儿,本宫这病”皇后半倚着床栏,轻声问道。
绯烟颔首,“娘娘这病,绯烟有几分不确定”说罢目光向一旁的几位侍女身上一带。
“你们都下去吧。”皇后心知肚明,“虚弱”地一挥手,将侍女全部遣散。
待屋中只剩下绯烟和皇后两人,绯烟这才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贵妇,“娘娘为要将我引入宫中,还排演了这出戏,当真是煞费苦心呐。”
话音刚落,便听闻一阵女子的娇笑声,“本宫就知道,瞒得了谁,都瞒不过你。”再度望去,皇后哪里还有之前那般弱不禁风的模样,除了脸色稍稍白了些许外,整个人精神极佳,哪里是得了病的模样。
“若要唤绯烟前来,只需一句话。娘娘这是为何?”绯烟神色淡淡,连带着声音也是淡淡。
皇后望着少女,手中把玩着自己的青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来的时候,可看见那些人的神情了?”
那些人自是指殿外的一众大夫和妃嫔了,绯烟点点头。
“这宫中,人人都想向上爬,获得无限的恩宠和荣华富贵。”皇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但只要有本宫在,她们就休想翻出什么大浪来,这便是权势。”
“换句话说,等你出了本宫这寝殿,若本宫的病好了,你便成了宫中的贵人,”皇后忽地攫住绯烟的眸子,“反之,本宫这病若加重了,你在这宫中,甚至在整个朝歌城都再无容身之处。”
闻言,绯烟淡淡一笑,“娘娘几次三番这般威胁我,不觉得太过幼稚了吗?”
殿中安静了几秒后,皇后轻笑一声,“这不是威胁。本宫只是在告诉你,想要在这宫中活下去,权和势,一样都不可少。而这些,只有本宫能给你。”
绯烟缓缓地摇了摇头,“娘娘你给不了我。我想要的向来就不是这些”说罢,她朝皇后又行了一礼,“我本无意幽居宫中,靠恩宠过日子,还望娘娘能够放过绯烟。”话音刚落,绯烟便转身离去。
皇后望着女子离去的身影,脸上神情怔忪,良久,她喃喃地道,“通报下去,本宫的病好了,聘请相府大小姐绯烟,作为修仪,跟随太子左右。”
“生而尊贵,便注定居这宫中,岂是你想逃就能逃得掉的?”女子幽幽的声音在殿中回荡,让人心中微寒。
一路行到宫门,绯烟正想自己走得这般顺利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便见一辆马车从身后驶来,将将在她的面前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位公公,谄笑着来到绯烟面前。“绯小姐哦不,过了今日,便是绯修仪了。咱家恭喜修仪了。”
绯烟一顿,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塞进那公公的手中,“什么修仪?公公莫不是认错人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公公将钱袋在手中掂了掂,眉开眼笑地收入袖中,略微压低了声音道,“这绯修仪刚刚从娘娘的殿中出来,娘娘的病就好啦。娘娘当即向皇上请旨,聘请绯小姐为修仪,伴随太子娘娘左右,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咱家再次恭喜啦!”
闻言,绯烟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她都那般说了,皇后还是不肯放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