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五皇子这么久以来,自以为和他颇有交情,但听尉迟慕这番话后,细细想来,却发现自己对这个人并无什么了解,不了解他的脾气,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就算有时无意提起,魏廷也会将话题轻飘飘地带过,将话题引开。倒真是看得摸不得,然而,尉迟慕弄错了一点。
她与这五皇子魏廷,最多只能是朋友的关系,她没有妄想着去摸着他什么。而是为着这南国的子民,太子魏宪生性狠毒,并不是个做帝王的合适人选,自己是定要取他性命的,但是她生在南国,长在南国,却不能弃南国的子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那定是要寻一个人代替太子的位置,而这个人,就是五皇子魏廷。
绯烟自是不会将这些话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她望着自己留下深深浅浅痕迹的手心,忽视尉迟慕的嘲讽神情,淡淡地道,“王爷身上的毒若想彻底除掉,除了现有的药材外,还差一株茱萸雪莲和一味芝心草,这二者都生在极寒之地。”
闻言,尉迟慕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绯烟不待他出声,又道,“虽然我的血可以暂时压制嗜血的毒性,但是每一次压制都会让它在下一次发作使你更加痛苦,所以,这毒拖不得了,眼看已经进入夏日,是茱萸雪莲现世之机,王爷当真不作为?”
“你说得轻巧,那极寒之地可是那般好闯的?那茱萸雪莲又是那般好得到的?”尉迟慕虽显得漫不经心,但一旁的木早已忍不住了,“我们已经派了不知多少人去寻这两样药材了,但是别说是寻草药了,连在那极寒之地待上一周都是件困难的事。”
原来如此,尉迟慕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这般不在意。绯烟直直地望向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烟儿,愿与王爷一同去寻那两味药。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南国野史录:南国七五二年,北疆动乱,信陵王自请带兵出征,帝准。却闻,太子宪力荐七皇子带兵上阵,被驳回。
当绯烟一身军容,束发横眉立在尉迟慕身边,而周围是同样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将士时,她只觉自己仿佛活在梦中。这一世,她没经历过得实在是太多了,像眼前这种场景,她也只是远远地看望过,却不想自己竟然身处其中,抬眼望向身边的那个男人,银白色的盔甲,鬃毛亮顺的战马,一柄长剑,将男人妖艳的气息冲淡了去,反而显得越发英俊潇洒,让不少夹道相送的姑娘们,脸颊通红,都说红颜祸水,这男子相貌太好也着实要人命呐。
见身边的人儿时不时望向自己,一副开小差的模样,尉迟慕没好气地挑眉望了她一眼,“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那日,不知为何,尉迟慕听闻了绯烟“意下如何”四字,竟直接答应了她一同前往极寒之地的请愿。等他反应过来,女子去那近乎等于送死想要反悔时,她却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八个字堵住了自己的口。
绯烟被男人的话将心思拉了回来,瞪了他一眼,悠悠地道,“不反悔。”
那日,当听到尉迟慕一个“好”字,绯烟回到相府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先是将善堂的经营全权交托给了杨九回老先生,又见了魏廷一面,将自己准备远行的事告诉了他,请他平日里帮忙照看一下善堂。接着又让暗卫悄悄给七皇子送了信去,说是信,其实只是一张纸条,仅有六个字,“北疆有诈,勿去。”
说来也巧,当日晚上绯烟便接到五皇子造访七皇子府的消息,而次日,早朝之上,便有人疆边将士来报,北疆动乱,请求皇上派兵。就像绯烟预料的那般,太子魏宪极力举荐七皇子魏靳带兵平乱,可就在这时,“恰巧”有人来报,说是七皇子得知北疆动乱,想要为国效力,在校场欲驯一匹良驹,却不幸从马上落下,摔了腿。就在群臣面面相觑时,尉迟慕主动请缨,皇上见没法,便准许了。
七皇子的做法可谓是聪明,以皇帝好猜疑的性子,派了心腹太医前去,回来都说皇子这伤没有一百天都怕是好不利索。闻此,绯烟只得叹一句,不亏是天家人,对自己真的是狠。虽然绯烟知道,魏靳若是不这么做,那等待他的只有更糟糕的结果。
随着尉迟慕一声令下,大军出征,绯烟骑在马上,虽短时间内学会了骑马,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双腿不由得夹紧了马肚子。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朝歌城,绯烟的心中涌出一丝豪情,茱萸雪莲和芝心草,她定要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