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祥子正往车上装货。娟子不知啥时,溜到了身后,调皮地用手指顶住了祥子的腰。瓮声瓮气地说:“把货留下,走人!不然老子杀了你!”
祥子,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立刻把手举到空中。声音怯怯地说:“好汉饶命!货是东家的,尽管拿去,命是我的,给我留下。”
娟子“咯咯”地笑着,在祥子背上轻轻打了一拳道:“看你,就不是个忠臣。东家的货,就让人家拿走哇?”
祥子,冲她温和地笑笑说:“留着命,还可以给东家挣回货。要是把命给搭上咧,不就是人才两空么?”
娟子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贫嘴!”
娟子围着马车,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像是突然想起是么似的。显得有些兴奋的样子,说:“明天,你去水磨沟送货么?”
祥子,愣眼瞅了瞅她。茫然地点了点头。娟子,孩子般地笑着说:“太好咧!我也去!”
祥子冲她憨笑了一下,声音乏乏地说:“掌柜的能让你去么?”
娟子,将胸前的大辫子,优雅地甩在了身后。小嘴儿一抿,说:“哼!本姑娘已经决定咧,不让去,也得去。”嘴里说着,欢快的身影,已朝屋子飘去。
祥子,对这位亦主亦友的娟子,是再了解不过了。只要是她决定做的事情,尽管姚掌柜反对,她也总有办法应付。而最后让步的,只能是姚掌柜。
祥子,一边继续装着货,一边心里美滋滋的乐着。
说心里话,他是巴不得娟子和他一起去。这不光是,路上有个说话的人。而是,每次和娟子单独外出时,他都有种无比愉悦的使命感,和丝丝如缕的甜蜜感。对于娟子,他虽说不敢有非份之想。但却非常珍惜,和她在一起时的那种暖暖的享受。
祥子,迅速调整了车上货物的位置。在靠近自己坐位旁,腾出一块地方,铺上了羊皮。他想让娟子,坐得舒舒服服。
二天一大早,娟子就将姚掌柜,堵在院子里。说是要跟祥子,去水磨沟。姚掌柜,目光愣愣地瞅了她一眼。然后,面显不快地说:“你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大热的天,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胡跑啥哩。”
娟子,冲他做个鬼脸儿,扭身回了屋。等姚掌柜从茅房出来,在院子转悠了一圈。见一位俊俏白净的后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起初愣了一下,继而表情怪异地,指了指那后生。无奈的情绪,压制得他说不出话来。那后生,冲他深深一辑,道:“姚公子,见过父亲。”
姚掌柜,哭笑不得地瞅着后生。最后,哭被笑给淹没了。他伸手指着后生,嘟嚷道:“尽出洋相!”
原来,娟子听爹说,丫头长,丫头短的。就折回屋,将辫子盘起,换上一身男式青布长衫,头戴八角丝网透风帽,脚穿黑布圆口鞋,真个变成了俊后生。姚掌柜见她,为出门都下了这般功夫。也就不再说啥,无奈地摇摇头,拧身朝屋子走去。
昨晚的天气,一直是阴沉沉的。连半个星星,都没露出个脸来。天快亮时,还下了几滴雨。祥子担心,今天会淋到雨里。
天刚亮,就爬起来,冲到屋外。仰着头朝四下里瞅了一会。才算把一颗悬着的心,落在了肚子里。以他的经验,今天没雨。
回屋懒懒地躺在炕上,胡思乱想了一阵。便又翻身下炕,哼着有腔没调的小曲,到水槽洗脸。在回屋的路上,便看见了,姚家父女演的那处,女扮男装的戏。差点儿笑出声来。硬是憋到屋里,连笑带咳嗽地折腾了一番,才算缓过来。
他太了解娟子了。要是当时笑出声来,她肯定要脑。她会认为,你是在讥笑她。
祥子套好了车,娟子便学着样子,大步流星地来到了跟前。
祥子,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低头摆弄着马车。娟子在他身后,拿腔作调地干咳了两声,然后说:“本少爷坐哪呀?”
祥子,猛然转身一辑,道:“不知少爷驾到,有失远迎。”
娟子首先憋不住,“咯咯”地笑弯了腰。祥子此时,也陪她笑了个不亦乐乎。尽管,两人笑的含义,有所不同。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此刻他两,都很开心。
老天可能是眷顾不常出门的娟子。鱼鳞般的云彩,层层叠叠地,将七月的太阳,严严实实地,裹在了里面。极目苍穹,只有东方,靠近地平线的天际,显露着一缕白色的光芒。
祥子和娟子,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城门。
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起来。郊区的房屋,虽然显得凌乱。但在各种树木花草的陪衬下,倒也称得上自然而又素美。过了河滩向右拐去,便是通往水磨沟的大路。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