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好好派米,不再从中做手脚?”待仲窛离开之后,黑衣人小心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唾了一口。不顾抱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何在痛斥怒骂。“平日里总是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结果还不是被人一招拿下,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说完,又鄙夷看了眼黑衣人。“我算是知道了,你也不外如是。”
黑衣人被何安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又想起刚才和仲窛的交手,不自觉替自己辩解道。“那人器宇轩昂,一看便知不是池中之物。我不是他的对手,实在正常。”
提到仲窛,何安也没有了脾气。
他浅浅嘀咕,这来自京郊的皇子,和他不但八字不合,而且
他急得来回踱步,黑衣人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何在觉得心烦,只能冲着黑衣人摆手,让他哪边凉快就去哪边。“你还杵在我这里做什么,滚吧。”
黑衣人不走,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遍。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开仓派米。你也别再动手脚了。”何安这话无奈,却又没有其他办法。他还想安安生生地留在四方村,不想后半生颠沛流离。
“你都说了他不是池中之物,定是人中龙凤,我还能和他斗吗?”
何安又气又恼,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将他所有的不满和怒火,统统倾泻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竟然好脾气地一一受着,任由何安发泄,待时候差不多了,才转身离开。
第二日的时候,那些村民见沐娇他们吃了白米并没有倒霉,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那对母子也是一样,孩子口无遮拦,毫不避讳地说着白米粥的美味,说是他喝过最好喝的粥。
本就蠢蠢欲动的村民,听到这话更是按耐不住,所以何安派米的时候,破天荒地有人上前询问,从他那里要到一斤左右的白米,再冲何在千恩万谢。何在尴尬地赔着笑,心里却是肉疼 。
他虽然粮仓里还有不少的白米,但按照这么一个派法,很快地主家便没了余粮。
何况这些本来就是他的,凭什么要给那些非亲非故的村民?
不过当着沐娇的面,却没表现出来,却是眉头紧锁,还在隐忍。
他在派米时,仲窛和沐娇便在不远处看着,饶有兴致。
骆珠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这样的一幕,一边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边懒散打了个哈欠,颇有几分玩笑的意思。“真有意思,何安竟然真在认认真真地派米,之前说接近何安就倒霉的村民,竟然真会过来领米。”
她说完,便就这么随性地靠在沐娇身旁,和两人稍稍隔开一段距离。
仲窛轻轻看了眼骆珠,倒是好奇她几日去了什么地方。
骆珠虽然土匪出身,不过颇有见识。
“此事一言难尽,”沐娇倒不是要瞒着骆珠,只是这件事情真不知道如何开口,故而才稍稍有些闪躲。“我晚些时候再和你详说,不过现在我要看着何安,把这些米都派送出去。”
“好。等时候合适了,你再说给我听。”骆珠并不着急想要知道,不过先卖了个关子。“我这次去到郡上,在那里转了一圈,你猜我都听到了些什么?”
“你快说说。”沐娇没有办法去外面,正盼着有人可以告知那边的情况。何况骆珠有手段又是自己人,倘若知道内情,自然最好。
“和你无关,不要这么激动。”沐娇直接将已经凑到面前的沐娇赶走,不过躬身凑到仲窛面前,冲他狡黠一笑。“我听到的消息,是关于你的。俊武皇子想要知道?”
“你快说。”
听到事情和仲窛有关,沐娇一瞬变得紧张兮兮,亦惊慌失措地看向骆珠,急切想从她的嘴里听说一二。
但是骆珠卖着关子,没有直接明说,甚至还和沐娇开起玩笑。“我都说了和你无关,你对这事为什么如此上心?还是说”
骆珠看了眼沐娇,冲她微微眨了眨眼睛,眼神暧昧。
沐娇嗔怪瞪了眼骆珠,可惜心虚不敢说话,只能扔给她一抹白眼。
“你说。”
他们这么一来一回,引来仲窛的注意,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唇角浅浅一垂。
他对这事不感兴趣,但架不住沐娇想知道。
“好。”骆珠痛快一口答应,“那些郡县上的官员不满意你一直呆在四方村,更不知道你是雷厉风行,还是只想装装样子”
仲窛看向骆珠,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骆珠稍稍清了清嗓子,接着刚才的话往下。“总之,他们猜不透你心里的打算,便想把你除掉,再让君王派一个可以摸清性子的官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