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出来,杨琪面上稍稍有些不悦,似乎有什么话要和沐娇说,不过欲言又止。
沐娇嘟囔了句奇怪,倒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杨琪提醒沐娇,一定记得七日之后去曹珏的府上,出席她的生辰宴,还要准备一件体面的礼物。虽然不指望她和曹珏交好,但基本的礼仪还是得到位,不能失礼于人前。
沐娇当然知道这之中的讲究,只是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在曹珏的邀请名单上。
她这种小角色,应该入不了曹珏的眼睛。
还是她真感觉得自己和邻国质子走得太近,要请她到府上去,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让她知道分寸,离他稍稍远些。
沐娇浅浅叹了口气,送走杨琪回到自己的宅子里。
沐疏和婵娟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回来,见到她人之后,沐疏先一路小跑过来,一边替沐娇拍掉身上的尘土,一边问她。“杨琪收了小妹的印章印泥吗?他喜欢不喜欢?周围人什么反应?有没有表示好奇?”
她今天就不是给杨琪送礼的,纯粹就是为了调查一波情报。
沐娇轻轻咳嗽了声,除掉不知道曹珏为什么要自己过府一叙之外,其他的事情都非常顺利,便莞尔冲沐疏一笑,“很顺利,杨琪对印章印泥十分喜欢,只是不满意我借着给他送礼打广告,利用他给印章印泥造势。”
“那那怎么办?”沐疏虽然刚到京郊,不过托府上其他护卫的福,知道杨琪是什么样的货色。听沐娇刚才那么说,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紧张极了。
“不怎么办。”沐娇极淡回了句,“他虽然不满,不过没有发作,还让那些旁观的人上手摸,凑近看,等我们店铺开张,估摸着便会有不少人前来咨询,甚至过来定制。”
沐娇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已经在憧憬数钱时的模样了。
“既然如此,小妹就该高高兴兴地回来,为什么还是皱眉,愁云不展?”沐疏拉着沐娇往里走。“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可以说出来和我商量一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就是,就是。”婵娟也在一旁补充道。
虽然是由她照顾沐娇的饮食起居,但她总想再多为沐娇做些什么,报答她救命的恩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安平公主生辰,邀请我做客。我在犯愁到底要准备一份怎样的礼物才不会失礼于人前。”沐娇叹了口气,就算她真的捧着特别挑选的礼物,也不知道曹珏会不会特别找茬。
“是挺让人犯愁的。”沐疏不疑有他,“礼物一定要投其所好,她又是公主,什么礼物没有见过,要选一件稀奇有新意又讨喜的,真真有难度。”
关键是,还不能太贵重。
沐娇之前清点了下剩下的刀币,虽然还有不少的富足,不过开店开工坊在即,这些每一项都是花钱的大头。她必须细细小心地算着,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曹珏的生日宴本就不在之前的预算中,自然不可能为了它画上一大笔的钱。
不过嘟囔嘴,更是犯起难。
“小妹,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们可以一起想。”见沐娇愁眉不展,沐疏又在安抚到。不过拉着她去里屋吃饭,暂且搁置这个难题。
沐娇琢磨一整个晚上,决定还是在竹纸上做文章。
她请最好的木匠做了一枚曹珏的印章,又托画师在竹纸上作画,因为那日见曹珏只是惊鸿一瞥,记不住大致模样,干脆让画师画俊武皇子,反正他除掉面上的那道伤疤之外,便和仲窛一模一样,沐娇和他此前朝夕相处,交过生死,当然牢牢记得长相。
她盯着已经画好的男人看了好久,才让画师在他的面上添上一道狰狞的刀伤。
画师一边落笔,一边忍不住地摇头。“真是可惜了,明明是这样一张帅气的脸,偏偏有道又臭又长的伤疤,太可惜了。”
沐娇也觉得可惜,如果没有这道伤疤该多好呀。
没有伤疤是她的仲窛,有伤疤是曹珏的俊武皇子。
将画像收好放在漂亮的盒子中,沐娇又特别挑选了个味道很好的香包,收拾好和杨琪一起来到公主府。曹珏的公主府外已经客似云来,热闹极了。曹珏穿着一身干练的红裙,头发简单地挽了发髻,虽然简单,不过英姿飒爽,站在门口接客,收下他们的礼物之后,又把他们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
杨琪拉着沐娇走了过去,先把自己的礼物送了。
盒子精致,里面装着的玉镯更精致。沐娇只用了一眼,便看出玉镯的造价不菲。曹珏拿起玉镯看了看,不过随便扔了回去。“又是手镯,我记得去年前年大前年的时候,杨公子送的也是手镯。”
曹爽语气轻松,却成功把沐娇逗乐,真有曹珏的,送礼还能带重样?还是每年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