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昏君王

    进到茶楼的包间，曹彬寻了处地方坐下，又让那些跟着自己的侍卫退下，这才冲沐娇点头，给她沏了一杯茶。

    沐娇非常关心朱砂的下落，目光殷切地看着曹彬。“太子殿下，为什么朱砂需要批条？你说他们用那些朱砂做什么？”

    朱砂可以入药，但是剂量微乎甚微；朱砂也可以作为颜料，但用料应该也非常一般，不至于完全断市，只能批条采买？沐娇百思不得其解，又不甘心，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曹彬，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曹彬面露为难，知道沐娇一定要弄清楚，只得浅浅摇头，“阿娇，你有所不知，这些朱砂的配额既不在治病救人的大夫手里，也不在手绘丹青的文人那里，而是入了云游的方士，让他们用朱砂研制丹药。”

    “丹药？”沐娇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刚才不是说，又不是用来长生不老，凭什么要朝廷批条才能购买？可惜我们当朝的君王，真把朱砂当成了可以长生不老的灵药，还有一批又一批的方士为了他的长生不老殚精竭虑，研制丹药，丝毫不考虑投入的人力物力”

    虽知古人封建迷信，又盼着寿与天齐，故而炼制仙丹，为的就是摆脱生老病死，长长久久地活着。尤其是帝王，因为不能失去手中握有的大权，便想一直活着。

    “  我的父皇，虽然不思进取，不理朝政，不过唯独对炼制仙丹一事非常上心，不但在宫里养了一大批炼制丹药的方士，隔三差五便询问他们的进度。甚至为了炼制出更多的丹药，便对朱砂下了封令，只有拿着批条的方士前去采买，店铺才能出售。刚才店家不愿，也是不能违背上面的意思。”

    曹彬言简意赅的说明，稍稍避开沐娇关切的目光。

    说来到底是家丑，表现了父亲的无能和昏庸，若非沐娇已经问到嘴边，曹彬一定三缄其口，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这还是沐娇第一次听人评论平楚的君王，曹彬说得非常客观，不过站在沐娇的角度分析，曹彬还是想要维护父亲的形象，只是那人做父亲做君王，委实不让人如意。

    “他也不是第一个炼丹的君王了，可惜并没有引以为鉴，反而觉得他们那时方法不对，所以才没能逃过天命。”这事曹彬无法和外人说起，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沐娇时却愿意倾述，干脆一股脑地将话匣子打开，把要说的话统统倾泻而出。

    “我倒是劝过几次，可惜父皇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到后来甚至不愿意见我和听我说话。我这次若是帮你要了批条，那些方士在父皇面前便会嚼我的舌根，让他误会我是为了长长久久的活着才要了朱砂，秘密和他做一样的事情。他本就容不得我，更容不得我炼制丹药。所以”

    曹彬没再继续往下说，他刚才的确可以以太子的身份让药铺老板行个方便，只这般他很快就将面临一系列的问题。他现在的处境委实不适合惹祸上身，这才婉拒沐娇。

    “我能理解的。”沐娇总算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轻轻点头。

    曹彬见沐娇点头，也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炼丹无用，长期服用丹药非但不能益寿延年，甚至还有减寿的可能。”朱砂是重金属，本就有毒，何况炼制的方法非常简单，炼出的仙丹也不知道什么成分

    反正搁沐娇不会吃，这玩意吃死人也不觉稀奇。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曹彬叹了口气，虽然沐娇刚才说得有些大逆不道，偏偏事情真相却如沐娇所说。朱砂非但不能延长寿命，还可能造成一系列的问题，可惜当局者迷，君王看不明白，也听不进去劝告，反而由着方士炼丹

    沐娇不是方士，也不会炼丹，看样子弄不来朱砂，只能想其他的法子。

    见沐娇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曹彬给她斟了一杯茶，“不过阿娇你要朱砂做什么？  这东西除了炼丹，也就画画的时候需要一些，难不成阿娇你还有这方面的爱好？我虽然弄不来朱砂，但是画画的染料，多少还是可以的。”

    “我哪会炼丹呀。”沐娇无力辩解。她最恨的便是如曲华一样不学无术擅长坑蒙拐骗的方士，且不说她并不知道方士赖以生存算命的那套，就算真懂，也不会和他们为伍，更不可能炼制没有任何好处的丹药。“我要朱砂另有用途，而且非他不可。只是现在弄不到，也只能想其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