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男人低声安抚了句,不过皱眉打量了眼沐娇。
沐娇亦皱眉打量男人,他不但声音耳熟,而且身形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挡在脸上的黑布有些碍事,伸手想要取下。
男人本能地往后退了退,避开沐娇的手,不过眼眸一凛。
“姑娘,这样不妥。”
沐娇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却也只能目送男人离开。不过眉头微微一皱,她要在这时扯下男人的面具,确实有些不大合适。
只得叹了口气,缓缓退了下去。
再冲男人说了句谢谢。
沐娇轻轻叹了口气,目送男人离开。担心杨琪的人会找过来,不敢再停留,而是借助空间,回到了枯叶郡。
和京郊的热闹不同,枯叶镇还是死气沉沉。沐娇心怀忐忑地回到豆子身旁,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安在心里放大的同时,还有淡淡深深的奇怪。
方才拔刀相助的男人,她似真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只是那人如此介怀,沐娇亦没法取下他的黑布。
睡在身侧的豆子嘟囔了下唇,低低呓语。沐娇轻轻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还是处理好当下的事情比较重要。
她并不知道,在京郊的男人也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在确定沐娇离开后,他拐进一条巷子,取下戴在脸上的黑布。
黑布之下,是一张沐娇无比熟悉的脸,只是多了一道伤疤,瞧着稍稍狰狞可怕了些。
仲寇。
站在他身旁的少女,颇为不爽地看了他眼,“虽然我知道你一贯的性子,便是这般喜欢路见不平,但是也不该什么事都去掺和一脚。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实在不该再惹上杨琪。”
杨琪这样的纨绔子弟,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被缠上也是大写的麻烦,女人和仲寇都心知肚明。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见仲寇没有搭理她,女人又在开口,语气之中却是浓烈的不爽,不过碍于男人的身份,暂时隐忍下来。
仲寇却面色微恙,他几乎可以确定刚才相助的女人是沐娇,但是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安平郡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京郊?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在女人要揭下他黑布的时候,本能往后躲了躲?仲寇问自己,却又想不出答案。
第二日不过天刚蒙蒙亮,沐娇便被严恪叫了起来。情绪蹭得一下蹿了上去,皱眉特别不爽地打量着严恪,低声抱怨。“这天不过刚亮,你便把我叫醒做什么?”
严恪不管,邀功一般地凑到沐娇跟前,冲她眨了眨眼睛。“你昨天不是拜托我准备给孩子们上学的场地吗?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山脚下,以前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宅子,不过那家人都害了鼠疫埋在了山上,宅子便荒废了下来。地方很大,可以把孩子们都邀请来。”
仲寇简单说明,又冲沐娇眨了眨眼睛,变着法地邀功。
“这”沐娇本人当然没有那些禁忌,但是能送孩子过来学堂的家长,想来已经把孩子当成了宝贝,自然会介意者宅子曾经死过人。
沐娇觉得自己的担心非常有道理,严恪听了却是摇头。“阿娇,你还是不大了解这边的情况,虽然那屋子的确死过人,不过只要收拾干净,没人会在乎这个的。他们更想让孩子学到东西,不用再如他们一般,做什么都不知道睁眼瞎。”
严恪眼眸真挚地看着沐娇,认真向他解释。
沐娇轻轻点头,由衷给严恪说了句谢谢。
稍稍收拾过后,沐娇便在严恪的带领下去了老宅子,宅子已经收拾出来,还搬来了桌椅,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情。
“竹纸和笔墨过些时候便会送到,到时还会给你准备写竹简,你就照着上面的教他们,应该不难。”沐娇毕竟不是专业的夫子,估摸着也只能教些入门的东西,严恪都替她安排好了。
沐娇心里暖暖的,其实她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严恪竟然可以一一落到实处。
如果没有严恪,这件事情很难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