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酒肆老板说了实话,但是其他人不乐意了。他这么说了之后,岂不是将他们放在不仁不义的位置上吗?
虽然之前收了安之尧的好处,不过连忙改口。
“沐凌渊的确和我们喝酒了,差不多喝到三更天左右,时候实在太晚,我们便都散了。最后的确是韩月送沐凌渊回去的,还说我们不用担心。我当时还在奇怪,你说她个小丫头真有力气,竟然能扛得起醉醺醺的沐凌渊。”
他们虽然不懂法,但多少知道做伪证的下场。何况刚才杜子腾还让他们实话实说,隐瞒不报又会惹来一顿棍子,痛痛快快地说了,包括之前收了安之尧的好处,才故意做伪证。
安之尧虽然站着,不过脸色大变。
杜子腾惊堂木一敲,她便腿软跪在地上。“大人明鉴。”
“我自会明鉴,不过你也得老老实实交代。”杜子腾虽然和安之尧是多年的故交,不过在安之尧触犯律法之后,他还是拎得清。“所以你真以金钱诱惑他们,让他们给你做了伪证?烧毁造纸工坊的那把火,也是你放的?”
“不是。”安之尧彻底慌了,回头看了眼跟着她同来的沐昶旭,沐昶旭冷着一张脸,脸色阴沉难看。见安之尧看着自己,没有出言力挺,而是厌恶将眼睛移向别处。
这就是和他同床共枕三十年的男人,安之尧突然觉得可笑。
“这么多人异口同声说受了你的好处才改口供,你竟不承认?”杜子腾冷笑,事情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大人明鉴,我的确给了他们好处,让他们统一口径说没有见过沐凌渊,但但那把火真不是我放的。”安之尧极力替自己辩解,再顾不得官家太太一贯的高贵,一边解释一边磕头。 出门前精心收拾的头发哪经得住这番折腾,早就乱糟糟的,也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竟有几分狼狈。
沐疏心疼,她的母亲从来高高在上,嫁给沐昶旭之前便是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下嫁给当时仅仅是普通商贾的沐昶旭之后,更没有吃过半点苦头。
“火不是你放的?”杜子腾重复安之尧的话,不知她所说是实情,还是只为逃避罪责,选了较轻的一项。
沐娇也才想到,她只能证明安之尧买通这些人一起串供,火不是沐凌渊放的。却不能直接将放火的罪名落在安之尧的头上,她恨造纸工坊,可也没有道理一把火将它烧了。
“不是,不是。”安之尧一口咬定,又磕头求杜子腾明鉴。
“既然火不是你放的,置身事外便好,为什撺掇这些人一起作伪证,把事情算在沐凌渊的头上?他和你到底一家人,也叫了你二十多年的夫人。”
沐凌渊欺善怕恶,趋炎附势,这些年对沐娇这个亲妹妹各种压榨,不过为了从大夫人那里讨得便宜,从来对她言听计从,尊敬有加。虽然大夫人看不上沐凌渊,倒也不会向针对沐娇这般处处针对沐凌渊。
毕竟,那就是一只她看不上眼的蝼蚁,眼不见为净。
“我也是一时糊涂。”安之尧悔不当初,“我和沐娇不对付,造纸工坊起火她自然便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我怕引来一身脏水,正好他们又在怀疑沐凌渊,我便在这上面做了文章,让他们兄妹相残。”
“火真不是我放的。”安之尧一口咬定。
却又一脸凶相且理直气壮地看着沐娇,“如果你说火是我放的,也请你拿出证据。不然也得坐实诬告的罪名!”
沐娇俨然,没想在这种情况下,安之尧还要反咬自己一口。
可惜她的确没有证据证明火是安之尧放的,只得退了一步,“大夫人,我也是敬重你,才尊称你一声大夫人,不然定和他们一样,直呼其名。一来我今日并非原告,只是和你一样过来说明情况。二来韩月也只是说你给了他们好处,指使他们做了伪证,也没说那把火是您放的。我怎么觉得,是您多想了呢?”
沐娇说得很慢,确保安之尧听清的同时,周围围观乡里抓住重点。
“就是,人姑娘还没有说火是她放的,她便慌了,一定心里有鬼。”沐娇浅浅摇头,他们果然一下抓住重点。安之尧窘迫,除掉抓住一点死撑,咬定火不是自己放的。
“沐娇,你可有证据,证明这把火是安之尧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