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改革,必定要有试点,国情如此。可全省十一个市委书记,没有一个愿意做试点的,弄的常书记头疼不已。话说出去了,现在尽是看他笑话的人。本来已经几乎忘记了此事的常书记,被姜毓仁这么一提,心里痒痒的。
“果真我是没看错你!年轻人,就要有这样的魄力!”常书记一扫心头的不快,哈哈笑道。
不管怎么说,好歹姜毓仁给他做了他最喜欢的保证,难免让常书记精神高涨。
多少的经济利益,他不是很在意,到了这个级别,他更在意自己在政坛上的发展。
“毓仁经验尚浅,还要请您多多指导!”姜毓仁恭敬地说。
“说什么指导不指导的话?你只管放手去做,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常书记恢复了过去那豪爽的语气,对姜毓仁说道。
姜毓仁倒是松了口气,根据他对常书记的了解,事情做到这一步,他应该是可以稍微安心了。至少在一段时间里,常书记是不会再因为分手的那件事给他小鞋穿。至于以后嘛,暂且慢慢来。
从常家出来,姜毓仁将车子一直开到滨河北路的某处停下,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静静地望着前面的大河。
因为车里有烟,他便将车窗打开,不知不觉地冷了起来。
他喜欢这样的寒冷,唯有此,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这段时间,为了可以减少分手事件对自己的负面影响,他真的是做了很多不好的事。的确,他不是个好人。可是,谁能给他一个机会做好人呢?父亲的前车之鉴在那里,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深知政治的残酷无情。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古今一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以因为感情的事功亏一篑?
和聂瑾分手,是他必须要做的事,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现在想想,这两年的时间里,他怎么从来没想过和聂瑾在一起是极痛苦的一件事?怎么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坚持不了的一天?
既然分手了,善后工作必须做好。
父母那头,姐姐已经通过路子风来问了。常书记这边,不满已经表现出来了。他姜毓仁唯有见招拆招,尽力弥补。
将东临矿的开采权交给常磊那边,给常家一些眼见的甜头,老头子心里也舒服点。省委书记也是人,终究摆脱不了俗人俗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样的人更俗。
姜毓仁深知,常书记最想要的就是他的人事改革可以执行下去。这个礼物,丝毫不比其他逊色。一来,可以让常书记知道,他姜毓仁在政治上依旧是支持常书记的;二来,他刚刚担任柳城市委书记,影响力太小,位置还不够稳,进行人事改革的试点,恰恰是一个以公之名培植自己的势力、排除对手的好机会。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难做,肯定要得罪一批人。可这世上,只要想做点事情总会得罪人,他有什么可怕的?于是,便跟常书记提了这条符合两人利益的建议,达到了缓和关系的目的,同时也可以放手去处理柳城的事。
然而,在此过程中相当重要的一点,便是不能让外人发现自己和顾小楠的关系。一旦让顾小楠进入他人的视线,情况很容易摆脱他的控制,他不能那么做。
即便是他,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冷静和克制。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他也不至于会和聂瑾提出分手,就干脆将自己和政治绑在一起过一辈子算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每每到了心烦意乱、山穷水尽之时便更是如此,越发想要摆脱身上的枷锁,想要自由的人生。而现在,他找到他的自由在何处,如此珍贵的美好,他怎能容许外人随意破坏?
过年的时候,他根本不得休息。
姜家亲戚众多,自打爷爷过来,便陆续有亲戚从老家移居至此,如今算起来已然有许多人了。其他亲戚家不用过去,但爷爷家、叔叔姑姑家,便是都要去的。再加上他这一辈的各家,一个春节假期光是走亲戚都走不完。初二从常书记家回来,下午便被大姑父喊去家里了,喝茶打牌。
让他意外的是,在大姑父家那么巧的遇到了张涵雨。这才知道她爷爷奶奶是搬到柳城来养老,而她也跟随父母从大年三十就到了这里。
姜毓仁的大姑父刘汉志是个老牌麻友,每次姜毓仁来姑父家的一个必定节目便是陪着搓麻。今天亦是同样,只不过来打牌的还有张涵雨的叔父。
于是,姜毓仁和大姑父家的表姐夫陪着两位长辈打牌,张涵雨同姜启珍等人坐着聊了会天,便去看打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