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对于霍老爷子和阮老爷子之间的过节知道的并不详细,只是模糊听说,仿佛当年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两人反目成仇。
更因为母亲后来在霍家早逝,阮老爷子更是恨极了霍家,从此以后两家再也不相往来。
不过阮家的后人和霍家的子孙辈其实并没有过节,平日见面还是很客气的。
但老爷子发了话,阮七少爷怕是也不能反抗自己父亲的命令。
“我去试一试,我和阮家七少爷还算有几分交情。”霍霆琛干脆把车子停在阮家园子外,徒步进了大门。
阮素问刚从邵晋恒那里给佟海遥看诊回来,还未坐下喝完一杯茶,就听到佣人进来说霍霆琛要见他。
阮素问低头不语,手指摩挲着轻薄的甜白瓷,纤眉拧在一起,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让他过来吧。”
说起来,他和霍霆琛有过几面之缘,两人也打过几次交道,他虽然有些不齿他平日风流的作风,但对他本人的印象倒还可以。
老爷子不肯让他去管霍家的事,说起来他心里是有些不愿意的,霍家的四少爷霍亦秋,听说是风华绝代的品貌,阮素问一向被人称赞是世外仙人一般的风姿,品性更是超然脱俗,听到有人和他差不多的评论,自然是有几分的好奇的。
而对于这样的人物常年卧病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英年早逝,阮素问心中自然是存了几分的英雄相惜。
更何况,老爷子未免也太小孩心性了,年轻时抢不过别人没能娶了心爱的女人,老了老了却还和人家过不去,不管怎么说,毕竟也是自己深爱过的女人的孩子,难道还真的要看着他去死?
怕是老爷子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瞧着他也有些松动了,只是这长年累月的宿怨,老人家多少也需要做足了姿态,给他个台阶下——
而现在霍老爷子拉下了脸三番五次的来恳求,老爷子嘴上没答应,但他如果去霍家问诊,想必也不会招来老人家的雷霆之怒了。
阮素问心思一定,霍霆琛进来单刀直入的说了请求之后,他并没有多费口舌,就答应了下来。
既如此,两下里也不多耽搁,霍霆琛亲自开车载了阮素问回霍家。
诊脉,看舌苔,又拨了拨眼皮,阮素问拧眉闭目细细思量了一番,这才开口:“四少爷这是经年的余毒未清,这些年又没有对症下药,渐渐就侵入了五脏六腑伤了根本了。”
霍老爷子闻言不由一惊:“怎么会是余毒未清?小秋出生时就很凶险,差点没能保住”
阮素问对于豪门里面的龌龊自小都是看透了的,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四少爷是胎里带来的病根。”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俱是神色各异,霍老爷子脸色煞白瑟瑟颤个不停,而岑若涵托付照霍霍亦秋的老家人早已红了眼睛掉下泪了,就是最持重的霍霆琛,也白了一张脸攥紧了手指,眸光中惊疑不定。
这一句话,就坐实了当年岑若涵的病逝,不是“病逝”这样简单了,胎里带来的病根,自然是从母体中传来的,也就是说岑若涵当年怀孕时,就已经被人下了慢性毒,所以在生小秋的时候,她会这般虚弱差一点丧了命,而小秋生下来也孱弱至极
饶是霍老爷子这样老成持重的人精,听了这话也半天才醒过神来:“请问阮少爷,犬子的身体还能否痊愈?”
逝者已矣,既然已经知道了小秋身子弱的病根所在,那么尽全力保住他的性命才是根本。
而若涵的死,他是该将陈年往事翻出来,好好的清算一番了。
“我只有五分的把握。”阮素问虽然医术高明,但向来是谨慎低调的,他虽说只有五分把握,但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当下里就按照他的吩咐四处布置不提。
阮素问自小学的中医,因此先用的针灸之法,一番施针之后,霍亦秋虽然仍是昏迷不醒,但呼吸好似平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