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给少爷添麻烦了。”妃月泪低着头,“我本来是想帮少爷的,没想到爹爹它却趁机安排杀招……以往爹爹是最疼我的,无论我求它什么事情,它从来没有不答应。”
“是吗?我看妳的那个老子,完全就是标注的军人脑子,最是死板严肃,一切人情遇上军纪军情都要靠边,真有那么宠女儿吗?”温去病哂道:“妳应该是很少求它什么事吧?”
妃月泪点头道:“爹爹自小就教导我,做鬼要自立自强,不管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一个鬼能够依靠的,始终只有自己……它总培养我独立解决事情的能力,只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就会获得嘉奖,慢慢的,我也就没什么事情要求它了。”
“所以,它对妳有求必应的大前提,就是妳平常根本不求啊!”温去病笑道:“妳有这样的爹,却没把妳养成男人婆,可以长成今天这样的大家闺秀,真是不容易啊!”
妃月泪道:“爹统御手下虽然讲究铁与血,但也很强调,女鬼就该有女鬼的样子,一应礼仪什么的,都有专门老师教的,还特别安排了冬月姐姐在我身边陪着,我们之间就像亲姊妹一样……”
温去病笑道:“妳爹的思维也挺奇怪的,如果是我,要选择教导妳女人味的老师,绝不会选择一个女杀手的,它整个都冷冰冰的,像女尸多过女鬼,哪里适合来交什么礼仪……咦?妳没有娘的吗?”
对绝大多数的鬼物而言,这根本不是个问题,除非是生前的亲子能重有缘在偌大的鬼界聚首,否则鬼物哪来的什么亲缘?但之前听妃月泪提起过,它体质特殊,赫然是万中无一的纯生之鬼,由鬼物诞生在鬼界的纯阴生命体,这就让温去病大为惊奇。
鬼鬼生鬼,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鬼界各处都有这样的传说,好像必须是什么特殊的鬼物,又肯承受不轻的代价,方有可能发生,但具体详情为何,各地传闻都不曾提起,只是隐约有传闻提到要天阶高段的鬼物才够资格支付代价,又或是需要千载难逢的机缘巧合下才有可能。
妃月泪正是这样的稀少的个案,温去病对此着实好奇,既然遇上了,肯定想要了解,而根据自己这两天的查问,鬼岩城凯里并未娶亲,是没有妻子的。
当然这不代表凯里就没有对象,堂堂万古,一方之主,私下有什么妃、妾、婢、奴,都不足为奇,甚至底下实则有后宫三千都正常,而这些外人也不会有兴趣知道,就不晓得妃月泪与此有没有关系?
“……我……”妃月泪为难道:“我没有娘,正确一点的说法,我也不晓得自己的娘是谁,爹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温去病笑道:“没有娘,难道妳其实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话刚说完,脸色就显得古怪,鬼族生态自己不熟,更何况是鬼鬼生鬼这种稀罕事物,连赤魃都是两眼一抹黑,自己更无从得知,天晓得阿月是不是真从石头缝里生出来的?
妃月泪回忆道:“我爹和娘……不知道是怎么样相识得,城里的老臣,哪怕是何爷爷,也不晓得我娘究竟是谁,只是说,有一次爹爹曾秘密出去,却久久未归,城里虽然封锁住了爹爹出去的消息,没被敌人趁机打上门来,一切照常运转,可是时间一日过一日,早过了约定回来的时间,大家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却不知道要如何寻找……”
温去病点头道:“鬼族万古,都占着各自的灵地,与之结合,既凭此修行,也保卫自家势力,每次离开,都是给敌人可趁之机,妳爹神秘离开,又没给具体交代,难怪鬼岩城上下都坐立不安。”
妃月泪道:“后来,爹回来了,何爷爷说,那时候爹的样子很惨,像是大病了一场,又很像是受过重创,虚耗得非常厉害,连境界都有些不稳,但……爹回来时带着一个女婴,就是我了,再后来,我就在鬼岩城长大……”
温去病扬扬眉,“唔,这是很传统的套路啊,只是这样的话,可能性实在太多,根本判断不出什么,妳有问过你爹吗?”
妃月泪点头,“有,可是爹什么都没有说,就说这些不是我该问的,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只有一次,他偶然说,我娘非常不得了……然后就从此再不多言半句了,我想……我应该是有娘的。”
“非常不得了?”温去病闻言却是苦笑道:“怎样的不得了法?光只是这样说的话,还是什么都判断不出来啊!”
……可能是力量不得了,这话从凯里嘴里说出来,至少是万古甚至永恒,这样来筛选可能的目标数量倒是大幅减少……但却也可能是智谋出众,也可能是脾气超级坏,一点就炸,甚至可能*成性,面首三千……各种可能性都有,依旧无从判断,唯一比较有价值的,大概就如妃月泪所言,它应该是有个娘的。
“唔,妳爹回来的时候,耗损极大……这倒是个线索……”温去病跟着摇摇头,“却也不一定就是因为生了妳,搞不好只是练功出岔子,或是半路被人打,这都有可能啊,鬼物生子的细节我们还是知道的太少,无从推测。”
妃月泪点头道:“是这样的,我也很希望能够知道娘的事,少爷你那么神通广大,能帮我找到我娘吗?”
温去病却笑道:“开什么玩笑,妳现在吃得好,睡得好,堂堂当代大能,又不是没有心理依靠的小女孩,还要娘干什么?还是听我的劝,我看过很多像妳这种想找爹娘的,以为找到答案才有心安,其实最后都是自寻烦恼,之前妳没娘一样也开心活到今天了,何必非要找个娘出来给自己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