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死在你手上,就觉得这有什么可荣幸,或是不枉此生的……”
霸皇淡然俯视,虽然蹲姿不雅,目光却依旧霸气,“听起来,妳输得不服啊,是本霸皇让得还不够多?或是妳有什么自信,觉得再给妳一次机会,妳就能改变这结局的?”
“我打不过你……但也不想服气……”褒丽妲看着天空,“就算是蚂蚁,也有不向大象认输的自由,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露出破绽,我随时就会跳出来,咬得你皮开见血!”
“哦,声音不大,口气很呛,现在真是不一样了,在我那个年代,当蝼蚁的讲话这么呛,不出当天就要死无全尸,怎么如今……会呛声的蝼蚁大行其道?嘿嘿,什么世道?”
霸皇摸着下巴,意态悠然,“不过,本霸皇有点好奇,妳我过往似乎无冤,之所以刻意针对,是为了替尚盖勇报仇?”
静默的蝼蚁,意识到自己成了别人眼中娱乐的东西,没有再开声说话,但这并阻止不了霸皇的兴致。
“可妳和尚盖勇交情很好吗?他成亲,妳来闹场,羞辱他新婚妻子的时候,妳在乎过他的感受?连他的感受妳都不在乎,现在他消灭了,妳却执着要替他报仇,这……”
霸皇笑道:“妳这娃儿,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很搞笑?”
褒丽妲冷冷道:“老尚是我们团里的人,不管我们之间如何,他殒灭在你手上,我就要替他讨回公道!哪怕已经没有人在乎他了,我也仍要替他讨回这笔帐!”
“笑话!明明是他自己放弃一切,接受道标重合的,妳要替他讨公道,先把他砍死吧!是谁逼得他没有生存意志的?记得里头也有妳一份吧?妳要不要也切个腹,自捅三刀六洞的,向他表示一下心意?”
霸皇哂道:“自相矛盾,毫无逻辑,我开始有些怀疑,妳真是明辰和仁光栽培出来的吗?妳混乱的程度,我还以为妳是疯嚣之主那一挂的,原始魔道那个系统出来的,全都和妳一样不着调。”
市集的尽头,悄悄生出一点人气,身心俱疲的褒丽妲没有察觉,不知有人到来,却如何瞒得过霸皇?
横眉冷笑,霸皇道:“什么没有人在乎他了,妳更要替他讨回公道……听听妳这话,和姓温的小子一模一样……没人在乎他们的公道了,只能我来坚持……搞笑,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明明是大活人,却活得像是两个幽灵……你们和大会堂里,那些为了执念而存在的鬼,有何不同?连表情都是一样的!”
褒丽妲被说得哑口无言,只有一股怒气猛往上冲,但随即就被一大桶冷水浇下。
“老实承认吧!妳根本不在乎什么碎星团的死活,妳也不是要替尚盖勇讨什么公道,不过就是需要个藉口,发泄妳心里的怨与恨……妳这瘪三,连直面自己毁灭欲望的勇气都没有,想杀戮破坏,还要找个藉口,如此窝囊,也想成为魔道至尊?发梦都嫌早啊!”
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仿佛铁锤,重重砸在褒丽妲心坎上,很多一直积压在胸口的东西,瞬间碎裂,空荡荡的一片,一口鲜血险些就喷出来。
……我这一路走来,到底在干什么?
褒丽妲脑里晕晕的,觉得好像掉进了一个很长的梦,醒不过来,原以为,自己是又狠又绝,为了一己的邪与怨,让千万世界、亿万人民沉沦在地狱里也不皱眉头的魔女,怎么……居然就变成了一个耍泼打混的小屁孩了?
最惨的是,自己竟然一句辩驳的话都找不到……估计,就算真找到了,这个大汉也不会在乎吧,他……根本也不听人说话的……
“哈,妳这么杂碎,什么资源给妳都是浪费!”霸皇脸色忽然一沉,“妳没资格拥有七邪覆!给我交出来!”
说翻脸就翻脸,霸皇出手得毫无预兆,大手一握,直接掐住褒丽妲的额头,绝世霸气入侵,渐渐将沉入体内的七邪覆逼出。
冥府大战时,七邪覆一度被魔主收回,后来褒丽妲打破苍穹镜,将温去病与小白释放出来,形同对魔主的叛变,当时褒丽妲已做好了就此翻脸,流亡天涯的准备,却不料事后七邪覆自动回归,魔主也并未追究,让自己继续使用。
这怎么看都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操作,褒丽妲心有警惕,自身既入魔道,种种邪魔诱堕的手段,了然于心,如何不知其中凶险?但因为自己确实需要这份力量,只能硬着头皮收下,警告自己不得妄用。
却怎么都没想到,连魔主都没有要收回的东西,今天居然碰到一个发疯的中二病,要强抢自己的最后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