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就发现场子上的鼓点停了,台下的孩子们也安静了下来,只见自家儿子解开披风,只穿了一条灯笼裤,孤独的站在西北角。
她忍不住问身边的小女孩:“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小女孩挥挥拳头道:“他们在争头狼,打擂。”
“哦,夏完淳是那一伙的?”
小女孩瞅瞅面相温和的夏梁氏道:“他一个打四十四个。”
“啊——”
夏梁氏才惊叫出来,就看见他儿子已经向人群中最粗壮的一个家伙冲了过去,还以为是小孩子搬头摔跤一类的比赛方式,等儿子身体飞了起来,一脚蹬在那个粗壮少年的胸口上,她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孩子们的玩闹。
眼看着儿子借助身体的重量踹飞了那个粗壮少年,不等他落地,四五个孩子就扑上去围着他的儿子一顿乱拳。
她亲眼看到儿子的脑袋被打的像摇晃的沙袋一般,大颗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挣扎着要扑到台子上去保护儿子,却被人群紧紧的簇拥着动弹不得。
拳,肘,膝盖,额头,后脑,脚,甚至是肩膀在这一刻全部成了攻击性的武器,夏完淳如同站在激流中的一颗野草,被激流冲击的东倒西歪却屹立不倒。
夏梁氏看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钱多多却看得神思飞驰,乐不可支。
从场面上来看,夏完淳已经彻底的吸取了前几次失败的教训,宁愿挨打击,也不肯让对手抱住他打退了一群,又上来一群,夏完淳不肯让步,那些孩子们也没有让步的意思,一些孩子即便是被击倒了,只要还能站起来,又会向夏完淳发起新的进攻。
夏完淳怪叫一声,一膝盖顶在一个孩子的脸上,只见这个孩子鼻血长流,仰面倒在擂台上,虽然很快就被师傅们给拖出去了,依旧难免被人踩上几脚。
一个倒在地上的孩子趁着夏完淳后退的机会,牢牢地抱住了他的小腿,却被夏完淳抽出一条腿,重重的踩在他的脸上,这孩子只好松开他的小腿,且大哭了起来。
夏梁氏眼睁睁的瞅着自己的儿子一拳打在一个小姑娘的鼻子上,没有半点的犹豫,而那个已经流出鼻血的小姑娘却像发疯一般一头撞在儿子的小腹上,竟然比一些男孩子还要悍勇。
“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夏梁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挥舞着双臂大声叫喊。
“哎呀,不要吵,他不会被打死的,等以后用刀子砍的时候,你再叫唤不迟。”
小姑娘非常的不耐烦,她的话却让夏梁氏怵然一惊,不行,我一定要带儿子回去,来这里纯粹是进了贼窝。
夏完淳一直在奔跑,在奔跑中战斗,在奔跑中找到敌人最弱的一环,在奔跑中让自己面前永远都只有一两个敌人
当他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喘气,而他剩余的七八个对手在他的带动下也一直在奔跑,见他停下来了,也纷纷停下来大口的喘气。
“这些孩子的锐气已经被打没了,夏完淳赢定了。”
徐元寿看到这里,对云昭轻声道。
云昭叹口气道:“夏完淳挑战这群人不下十五次,前面那么多次都失败的很惨,虽然很惨,只要他不肯放弃,赢得最后的胜利对他来说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即便这一次失败了,他心中金的勇气与斗志却越发的旺盛,相比较他的对手们,眼看着夏完淳在日新月异的进步,这会让很多人失去战胜夏完淳的信心的。
总体上来说,这一批孩子比起玉山书院最早的三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即便是韩陵山这种天才中的天才,在征战书院的过程中也比夏完淳艰难了十倍不止啊。”
徐元寿道:“所以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玉山书院条件太好,已经变成了很多人的安乐窝,我此次回来,准备将玉山书院下院搬去宁夏沙漠边缘,这里只留上院。
以后呢,只有从下院完成文武学业的孩子才能进入上院就读,你看如何?”
“这里您是山长,自然由您说了算,只是宁夏之地”
徐元寿摆摆手道:“下院对学子的培育要比上院重要,我准备亲自去执教下院,上院就有贤亮先生执教。”
云昭微微点头。
此时的擂台上的局面已经变了,在夏完淳击倒了那个最凶悍的女生之后,其余的人就完全没了章法,有些咬着牙不顾一切的向夏完淳发起攻击,有的则躲得远远地,向进一步疲惫夏完淳,最后好捡便宜。
可惜,夏完淳避开了还有勇气向他进攻的小伙伴,却追着那些想要逃跑的小伙伴攻击,他的任性耐力极强,过了片刻,就把那些不顾同伴的家伙一一击倒,下手毫不留情。
那个满脸血污的女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的时候,环顾四周,发现同伴们要嘛被师傅抬下去了,要嘛倒在地上呻吟,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夏完淳身上。
吐掉嘴里的软木,用缠满布条的手臂擦拭一下鼻子下面的血,重重的一脚跺在擂台上,单手指着夏完淳道:“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夏完淳同样吐掉嘴里的软木,艰难的来到小女生面前,抬手在她额头上推了一把,眼看着小女孩软软的倒地,就吐口带血的唾沫道:“最后一点力气了,还要耍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