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头上的担子有多重,邝匀无法感同身受,但从邝真十二三岁就跟着邝于彦四处跑,完全可以看得出来,邝真有多不容易!
他是长子长孙,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做得很周全,在邝家,他身上就挂着继承人的躯壳,离开邝家,他充当的就是邝家的门面。
邝匀不知道,邝真有没有为自己活过。
或许,在他的生命里,喜欢过玄绾这件事,是他唯一为自己活着、对自己的执着的事吧?
也正因为知晓了这一点,邝于彦和廖氏至今没有逼迫邝真成婚。
但是——
所有的路,都是有尽头的!
“我觉得,你也是时候放下,走出来了。”邝匀淡淡说道:“大哥,你自己心知肚明。”
邝真苦笑,道:“我都这么艰难了,你还要拆穿我!”
邝匀很冷静地道:“不叫醒你,你还想继续装睡吗?”
这一次,玄绾若是成功嫁进了逸王府,聂韶音与君陌归的关系必然破裂,玄绾就必然成为邝家人的仇人。
届时,就彻底断了邝真的念想。
就算玄绾失败了,邝真与玄绾,依旧是没有可能的!
一来,门户很不当对。
二来,一个试图破坏他们邝家闺女的婚姻的姑娘,邝于彦和廖氏都不是省油的灯,能容许玄绾过门?
别说是玄家闺女,就是公主,他们都不愿意接受!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邝真连努力都不用努力,就能够知道结局是什么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邝真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在装睡!”
假装自己不需要面对这些现实,敬而远之,以为自己就可以不沾一滴雨。
邝匀指了指茶杯,道:“你多喝点醒酒茶。”
“好,我喝!”邝真听话地喝了,喝完了之后,又歪着头盯着茶杯看了半晌,忽然道:“我今日,对她说了难听的话。她哭了。”
“所以,这就是你喝多了的原因?”邝匀挑眉。
邝真叹息,道:“我觉得我挺过分的。好好一个姑娘家,被我三言两语说哭了。骂她的人那么多,又不少我一个!”
邝匀摇头,道:“我不觉得!你心中有她肯定不会把话说得太难听,相信你说的肯定已经留情面了。若是我,丢掉圣贤书,我也要刻薄她几句!”
让他们妹子过成这样,他能客气?
邝真垂眸盯着手里的茶杯,道:“她也不过是身不由己。”
“你又知道了!”邝匀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这是很失礼的举动,也只有兄弟俩面前他才会这么做。
邝真没有说话。
他就是知道!
以前他不认为玄绾对自己有半点喜欢,可是今天,他确认了!
他们在廊道上相遇,对视的那一眼,他看到了她眼睛倏地一亮,尽管很快就掩饰过去,但他却很清楚,并非错觉。
而后,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就蹲下去哭。
玄绾是多么刚强的姑娘,君陌归说的话那样难听,几乎折损了任何一个女子的尊严。
可她没有哭。
而他只随口说了几句,她就能够不要面子地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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