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真的心情其实跟他相差不了多少。
送嫁的车马停下来,他不肯下马,坐在马上盯着逸王府的门口,本是斯文俊秀、长得极为温柔的一个人,罕见的一脸阴沉!
“邝大少爷,咱们可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请您下来,莫耽误了良辰。”这边礼部的人简直要疯了!
邝真还是不动,拎着马缰绳坐在马背上,就那么僵持着。
大舅子不肯下马,小舅子自然也不肯。只要两人都坐在马上,新娘子便不能落轿,逸王府便不能把新娘子领进去拜堂!
这是要急死人的节奏!
邝真看着这王府,只觉得挂着红绸,却鬼气森森的。
他的手握着马缰绳,朝还被轿夫抬着没有落地的花轿看过去,没有说话。
聂韶音自然知道外面是什么动静,婚嫁的路绕城三圈是那么长,她也想了一路,知道花轿停下来她才回过神来。
她也非常清楚,邝真和蔺梵音此举代表着什么。
哥哥弟弟这么做,其实都还在盼着她改变主意!
只要没进这个门,哪怕可能会惹怒皇帝,但至少不是将她的一生送进去!
他们在等待她改变主意,等着她说一句:我不嫁了!
只要她说出口,他们就一定会立刻调转马头,把她带回去!
可是,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聂韶音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之后的路怎么走,她都想好了。
她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邝真便明白了,放开了缰绳,下马。
本来就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她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事实上,她也已经入了君家的宗谱,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悔婚,折枝园和邝家,怕是都要满门抄斩!
终于顺利了,礼部的那些官员都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人将新娘子迎下来。
红毯铺到了花轿前面,轿帘也被打开。是君瑞代替皇叔迎亲,自然也当他来把新娘子请下花轿。
踢轿门、跨火盆
聂韶音被君瑞领着进了逸王府的大门,按照婚俗的流程一路进了礼堂、灵堂。
东面挂着白绫,西边挂着红绸。
东为上,夫为天。新郎死了的,办的是丧仪;新娘子是活的,办的是婚仪。
一边是丧仪的队伍,一边是婚仪的队伍。
两边都在互相观望着,不知道要让那边来主持大礼,毕竟哪怕是礼部翻阅了上百年的闵梁王朝的婚俗记录,也找不到几件像样的冥婚来参考。
正常冥婚,一般都是双方都是死人啊!
就在大家犹疑不决的时候,站在灵堂中间、一身大红嫁衣的新娘子开口了:“不要吹吹打打的了,死人都被吵醒了。”
众人都是一愣。
可不是死人么?
不过,死人都被吵醒了,这话不是说得太渗人了吗?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带着一股冷意:“把该行的礼走完,你们全都退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她太过威严了,甚至比君陌归在的时候还甚!
聂韶音吩咐完了,又说了一句:“大皇子,劳烦你了!”
君瑞尽管只有十三岁,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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