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留下来看守的人伸脚轻轻踹了踹他身上,道:“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想跑?”
蔺梵音朝四周看去,不动声色地道:“这种地方连个窗户都没有,又捆绑了我的手脚,我怎么跑?”
“哼,就算没有捆着你,你也跑不掉。”那人冷哼一声。
过了一会儿,这人是个嘴巴闲不住的,守在这里也确实是无聊,又道:“听说聂韶音那个小娘皮很在乎你,也不过是听说而已。她已经知道你被抓了,却还好好地在邝家留宿做客,完全没想到要来救你!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对此,蔺梵音没去辩解。
没必要!
聂韶音对他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什么别的人三言两语就能够挑拨的。
相反,她没有不顾一切来救他,他一直提着的心反而稍稍放松下来。
他心道:姐姐一向冷静,喜欢谋定而后动。如果她心里没有章程,哪怕事情紧急,也不会贸然出手。想来,她一定是要做自保又能救人的计划,故而才拖这一晚。
那么,怎么样才能自保又救人呢?
他也在心里推算着,看聂韶音会怎么做!
“我说你小子在想什么呢!”那人又道:“聂韶音不来救你,你好像并不难过?”
这人当真是个爱说话的,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在此看守,因此蔺梵音才会被五花大绑,捆住他之后,他是插翅也难飞。
蔺梵音是被丢在地上的,所以他要去看这个匪徒得仰视。他看了一眼匪徒,平静地道:“难过又能如何,不难过又如何?”
如果救他需要聂韶音付出代价,他情愿不要她来救。
匪徒嗤笑道:“啧啧!嘴还挺硬!明日聂韶音还不来救你,你就要死了,你不知道吗?”
“死就死吧。”蔺梵音很淡定,一点脾气都没有似的,道:“左右,我的命是姐姐给的。”
匪徒讶然,道:“蝼蚁尚且偷生,你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竟然不怕死?”
蔺梵音却是笑了,道:“你没听说过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就是我这种半大小子才不怕死,老小子才怕!”
他虽然一直很平静,对绑了自己来要挟聂韶音的人,并没有太客气。被骂“半大小子”,回敬了一个“老小子”。
那匪徒怔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被反讽了,顿时拉下脸来:“你小子嘴还真贱,当真将聂韶音学了个七八分!你就不怕老子不杀你,却能打断你的四肢吗!我可是听说,你被逸王打断的骨头刚刚才养好!”
蔺梵音沉默不语。
激怒匪徒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忍就忍了。他刚刚躺了将近三个月,让聂韶音多番操心,再也不想给她制造负担了。
见他不说话,匪徒又觉得没趣了,又问:“依你看,聂韶音会不会来救你?”
蔺梵音本不想回答,但是想了想,他又答道:“会。”
聂韶音一定会来救他的,毋庸置疑!如果不是足够了解这点,他们又何必逮住他来做要挟?
“哟!还挺自信。”匪徒嘿嘿笑了,道:“不过,你可知道有什么正在等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