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说话,只一个苍凉眼神就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语。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冲撞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指,垂下头,丧气地道:“抱歉,是我没做好,让你失望了。”
聂韶音抿了抿唇,道:“以后我们会如何,我不清楚。但是君陌归,我并不想与你反目成仇,所以,顺其自然,不要逼我。”
君陌归没有说话,依然垂着头,也没有去看她。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了一般。
聂韶音幽幽一叹,道:“感情就似掌心沙,握得越紧流失越快。虽然我不能保证以后我的心态会不会好一些,但是眼下就退回朋友的位置,边走边看吧。”
君陌归很不想同意她这种说法,却无力反驳。
掌心沙,握得越紧流失越快!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似乎,除了听你的、按你说的去做,我别无选择。”
“我并非”聂韶音想要解释,她并不是要控制这一切,只是她现在没办法安全接受。
君陌归抬起头来,冲她淡淡一笑,虽然看上去那笑容很勉强,却没有方才那样丧气了,说道:“你不用解释,以前我不懂你为何总要为自己留退路,如今我已经懂了。”
既然懂了,便不会去苛责她为何总是留了一手,不会怀疑她对自己的心不够真诚,亦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吃醋,反而伤了自己在乎的人!
聂韶音看着他,半会儿,也勾唇淡淡一笑。
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懂了,她也不必多谈。
他有他的固执需要克服,而她
如何克服她的心魔,就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君陌归见她冲自己一笑,笑意里没有勉强,只有真心诚意,也不知道为何,心口猛然一松,胸臆之间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他说话也轻快不少:“答应我,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只要你开口,没有我不愿意帮你的事。”
“好。”聂韶音点点头。
两人终于达成了共识,日后相处应该不会剑拔弩张,而是能和平共处了。
他又问:“那我可以经常来找你说说话吗?”
聂韶音答道:“如果我有空。”
模棱两可的回答,态度却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
君陌归点点头,道:“不早了,你快些歇下,我走了。”
这大概,是分手后他唯一一次说走说得心甘情愿的!
聂韶音没说话,坐在原处目送他走出门口。
良久后,吩咐道:“紫衣,出发,去明镜台。”
紫衣应道:“是,小姐。马车已经备好,我们立刻就可以走。”
值守。
*
年初二。
一早,聂韶音收到了聂湘派人递来的邀约。
她捏着那笺子,站在门口盯着外面中庭发了好一会儿呆,回过神来便叫居春和紫衣来给自己梳妆更衣。
进宫总不能穿得太随便的,尤其是这新年当头。聂韶音化了妆、头上也多了许多珠翠,腕包扣在腕间,大袖隐去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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