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累了。
他慢慢闭上眼,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丝毫没有将房间里另一只可怜又无助的小猫放在心上。
噩梦来的意外,也理所当然。
余邵云看到自己站在一个破旧的铁门外。
听着里面绑匪骂骂咧咧的。
“该死的小崽子,再哭哭啼啼就杀了你。”
“白家还没有回应吗?让他们放弃最近的海上项目,他们同意了吗?”
另一个土匪冷笑。
“放弃哪有那么容易,就该弄死一个,将尸体寄过去才有威慑力啊。”
白家是好相与的吗?
谁不知道白家私底下多脏,心肠可冷硬了。
“我们绑了他们家的亲儿子,跟一个养子,先杀了养子吧。”
话语杀意腾然,嘶哑粗俗的骂骂咧咧声音又响起来。
余邵云冷静站在门外,他的四周一片黑暗。
只有这个门,透着一股绝望的灰暗光亮。
却异常的可怖。
丝毫没有因为一点光亮,而显得更加安全。
更像是恶魔的入口。
一旦踏入就万劫不复。
余邵云想到自己的心理医生不断重复,如果要克服自己的心理疾病。
那么就一定要反复面对。
余邵云知道这是一种脱敏的治疗方式。
所以他只是迟疑了一分,却没有给自己后悔的余地,也不纵容自己的恐惧跟退缩。
他推开咯吱响着,无比灰暗的铁门。
然后缓缓踏入。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娇小的孩子,正缩在墙角。
另一个年岁差不多的孩子正在惨嚎哭着。
几个土匪凶神恶煞,“先杀了养子吧。”
白家的样子。
就是那个姓余的。
虽然是领养,但是大家都知道,白家的人也是视为己出。
所以杀了养子,手里还剩下一个亲生的孩子,就有谈判的余地了。
余邵云缓步走到那个墙角的小孩身边。
这个角落比任何地方都要黑暗。
好像外面无边无际的阴影都凝聚在这里。
孩子满头脏乱的黑发,垂落在额头下,遮住了大半边的脸。
余邵云面无表情站在他身侧,靠着墙壁,他的影子也被拉长了,诡异的是,他的影子异常黑暗。
黑暗到跟角落里的那个孩子一模一样。
土匪突然问:“对了,哪个是养子?”
另一个土匪说:“老大去交涉了,他手里才有照片啊。”
土匪:“估计穿的比较不好的,就是那个养子。”
他们只能凭借这个判断了。
因为身边没有资料跟照片。
可是两个孩子穿的都差不多。
土匪怒了,“这怎么选择,我看着都差不多,谁是余邵云?”
他们脚边正在哭,被打得凄惨的孩子突然面目狰狞起来,他指着角落里的孩子大喊:“他是余邵云,是我们白家养的狗。”
角落的孩子一抖,却没有吭声。
土匪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走到角落里,刚要抓那个孩子。
余邵云就看到那个孩子微微抬起头,露出精致脆弱的下颌,薄薄的唇,缓缓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我是白允,不是余邵云。他才是余邵云,你们看他的衣服了吗?我们穿着的是私立贵族的校服,他的衣服后面有绣着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