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脑子太混乱了。
他想起六七年前白薇薇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淡定冷漠的态度。
好似什么都无法让她动容。
他有时候拿着很贵的礼物都不敢送,担心她看不上。
只能在她的吃食跟衣服上下死功夫。
白薇薇肯定不知道当年她穿的衣服,是专门的师傅,用最舒服的面料一寸一寸手工做出来的。
他也不期待她能发现。
毕竟那个时候的他恨不得她过得好就成,压根没有邀功的意思。
她养身的那碗汤,普通人压根买不齐那些药跟补品。
心思花太多,反而习惯了。
夏寒阳说自己贱是有道理的,他对她花费的心血,是个人都要动容。
可是就唯独她感受不到,压根不信他能一直喜欢她。
医院那天她彻底爆发的样子,直直刺入他的内心,骨头都发着疼。
他发懵她突如其来的愤怒。
可是这几天回过神细致回想,他却能大概理解她不喜欢他的心情。
如果他一无所有,有人突然爱他,要给他依靠。
他压根不愿意。
因为别人的爱跟依靠,对夏寒阳来说脆弱得不值一提。
他的命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也许白薇薇跟他一样,同样自私要掌控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夏寒阳点燃了烟,夹在手里呆呆看着,氤氲的烟气中他的眼里透出一丝绝望。
那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他。
因为她现在被他拘着,真的一无所有只能被迫依靠他。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爱吧。
夏寒阳自嘲冷笑,可是他除了给她这种爱,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光是想象一下,让她自由离开去追求自己的生活。
他浑身发冷。
害怕得无法控制。
六年前他任由她自由去哪个地方都成。
现在他不敢了,每次她出去都可能会消失,
他搞丢了她一次,绝望自残了六年,早已经疯了。
只能真的让她有孩子,给他们一个坚固无比的纽带,让她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夏寒阳的眉眼恢复冷酷阴戾,他慢慢碾灭了烟。
白薇薇说她不是那个美好的样子。
他何尝不是,现在的他,病态起来自己都害怕。
夏寒阳起身,打开门。
保姆正弯身给白薇薇倒药汤,看到夏寒阳立刻点头礼貌说:“小公子。”
夏寒阳挥了挥手,让保姆离开。
保姆很有默契转身收拾一下,然后安静地打开大门离开。
电视开着,是风景纪录片。
白薇薇半躺在沙发上,安静看着书,不怎么理会夏寒阳。
可是夏寒阳的心却一下就安了,他苟活了六年也不过只是期待这一刻而已。
只要她还在,他对生活的热情就会汹涌迸发出来。
夏寒阳轻轻的,吻了她一下,不敢多用力。
白薇薇呆了一下,才转头看他。
夏寒阳随手扯开领带,将那碗药汤拿起来,“起来喝吧,不然我喂你。”
白薇薇皱眉,还是接过碗,然后低头慢吞吞喝起来。
她的吃相一向安静缓慢,特别赏心悦目。
她口中所谓的自卑跟自私,压根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