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域樊笼内空无长物,魏十七拈起两枚血舍利,细细看了一回,方不方圆不圆,有棱有角,天生地长,乃开天辟地之初,深渊意志尚未觉醒之时,神佛陨灭所遗骨殖,内藏一缕纯粹佛性,迦耶以此成就涅磐金身,得以跳出深渊,作乱三界。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石中凶物得了这两枚血舍利,不明祭炼之术,尚未将其炼化,落入魏十七手中,却是天赐的机缘。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古佛迦耶所传祭炼之法,深渊之子所述血晶秘术,如两条清浅的溪流,潺潺流过心田,异曲同工,殊途同归,渐次混为一体。心念甫动之时,血晶响应如神,倏地投向体内,没入“一芥洞天”。
魏十七脑中轰然巨响,梵音隆隆响彻天地,刹那间失去了意识。
“一芥洞天”自成天地,四时轮转,花开花谢,参天造化树下,接骨木浮宫寂静无声,魔女离暗枯坐于树荫下,遥望远处那座陌生的城池,心中默默转着念头。
她奉魔王波旬之命,背离他化自在天,前往天庭看那迦耶垂青的天命之人,虽得天帝之子许可,得以留在他身边,却始终隔了一层,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不得真切。她得魔主传授天魔书,神通不小,三界之地堪足自保,但一入深渊成泡影,三皇六王四方之主固然望尘莫及,便是彼辈麾下诸多将领,随便拉一个出来,足以稳稳压过她一头,令她有些抑郁。
魔王波旬的眼睛,严严实实蒙上一层黑纱,什么都看不见。若她足够强大,自然无须枯守洞天内,至少可像那铁猴一般,亦步亦趋跟随在他身旁,亲眼目睹天命之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眼下白白错失良机,虽是无可奈何之事,终究心有不甘。
抑郁归抑郁,不甘归不甘,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在“一芥洞天”内窝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修行之人无须睡眠,除了入定调息,便是修炼魔功,任凭光阴如水一般趟过。
洞天之内并非只得她一人,屠真性子清冷,对她不假辞色
,不知栖身何处,连人影都见不着,远处那座影影绰绰的城池人来人往,昼夜喧嚣,离暗也曾起意前去一探,却为洞天束缚,兜兜转转,走不出参天造化树阴影之外。这是魏十七的意志,洞天的意志,她无法违背。
这一日,旭日东升,参天造化树舒展枝叶,生机磅礴,滋养着这一方天地。屠真立于树巅,望着夜的阴影迅速消退,金光如箭照亮钢筋混凝土的城池,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思念如潮水淹没身心,不知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
正当怀念之际,参天造化树轰然巨响,枝叶卷起层层绿浪,屠真脸色微变,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见苍穹深处,两道赤芒先后坠入洞天,光芒万丈,耀眼夺目,一时竟不能视物。
天翻地覆,动荡不息,屠真立足不稳,竟从树梢飘然滑落,参天造化树舒展枝条,将她轻盈的身躯稳稳接住,绿叶层层叠叠遮掩光芒,映出无数交错的叶脉。洞天骤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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