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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刚过。
夏老爷决定启程回去,说是不放心家里。
夏廷风两兄弟也没过多阻拦。
尽心尽力安排车马中规中矩将老父亲送走,也没过多挽留,更没有多说一句话。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巷子口。
倪漫雪微微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些许不舍。
不是舍不得夏老爷,而是舍不得温氏。
她悄悄转头看夏廷风和夏靖风两兄弟,见他们二人眼里也诸多不舍,心里又叹了口气。
“爷,我们回去吧!”
夏廷风点了点头,看向夏靖风两口子。
“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做答,转身径自离去,背影里全是落寞。
倪漫雪微微点头致意后也赶紧跟了过去。
两人一同回了巷子深处的小院子里,不提。
夏靖风这边。
他又在巷口站了一会儿才带着唐浔离开。
回府的路上,夏靖风淡淡道。
“浔儿,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唐浔有些疑惑。
“什么事?”
夏靖风就将朱氏的遭遇告诉了她,最后他长叹一口气。
“本来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本来……我想下手,但是我现在好像明白些道理!”
唐浔脸色有些苍白,她还是强撑着问。
“您明白了什么?”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唐浔听完久久不语,好一会儿她才目光坚定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夏靖风眼睛一亮,心中惊叹。
‘她果然和自己一样,她果然最懂自己!’
他揽过她的肩头,长舒了一口气笑道。
“走,我们去后花园逛逛!”
唐浔也明媚一笑。
“好!”
夫妻二人双双携手一同去了后花园。
自此之后。
她写字,他写诗。
她作画,他抚琴。
她梳妆,他画眉。
她笑,他也笑。
两人伉俪情深,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蜜里调油。
唐家的事,夏靖风再没有插过手,听之任之,唐浔也从未再过问。
夏家的事也同样,夏靖风再没插过手。
他们现在都相信。
作恶的人都自有报应,善良的人自有福报。
夏老爷虽没做什么恶事,但他实在糊涂,哪怕现在年迈,步履蹒跚哪怕白发苍苍,也依旧叫人同情不起来!
就凭母亲早亡,他们姐弟二人遭的罪,他就绝不会原谅他。
夏魏风也同样。
没有人扶持,自己又没本事,只有一个知县老爷的老父亲可以啃,真不知道他还能逍遥多久。
唐家的事更别提。
即便夏靖风分毫没插手,唐浔分毫没过问。
他们也越过越差。
唐进财得罪的知府老爷已经在金陵城里传开。
他的生意很快一落千丈。
他没有儿子,无人继承,膝下只有三个女儿还一个都嫁不出去。
手下无人可用,以往的人脉又纷纷避之不及。
曾经轰轰烈烈的唐家很快树倒猢狲散。
三个月后,唐老爷出门躲债不敢回家,府里下人拿不到银子,纷纷卷了值钱的东西跑的跑,散的散。